院判却暗中松了口气,握住太后的手腕半晌道:
“太后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晕倒了,用香熏一下就没事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忙拿出醒神香在太后鼻子下放了会儿,果然太后幽幽转醒了。
皇上松了口气:
“皇额娘暂且回去休息,这里留老四两个在这看着就行。”
四爷哑着嗓子劝道:
“请太后移驾!”
太后泪如雨下:
“让哀家去瞧瞧温宪吧,养了二十来年,没想到今天她竟是要……”
就着瑾瑶扶着的手,去了里间。
康熙闭了闭眼睛:
“尽量挽救公主的性命!”
“去,将瞬安颜叫进来,太医给他瞧瞧!”
瞧什么太医和四爷都清楚。
瞬安颜忐忑地被带进来。
他是自打知道公主病倒的消息后就赶进来的,只是被愤怒的皇上责令在外等候,并没有允许进入帐篷内。
外面的大太阳险些将他晒晕过去,眼下方才被允许入内,进来后也不敢抱怨,头都不敢抬便拜:
“奴才拜见皇上!”
“起来吧,给额驸瞧瞧!”
瞬安颜一脸的不解,却也没敢挣脱开太医的手,半晌后三个太医分别诊完脉,由院判宣布结果:
“回皇上,额驸身带花柳病!”
“什么?”瞬安颜吓了一大跳,正要恼羞成怒,却在见到皇上冷漠的眼神后压了下来:
“皇上,奴才怎么可能有花柳病,定是太医瞧错了!”
四爷再也听不下去了,几步过去,一拳就冲着他的肚子招呼过去,瞬安颜立马痛得弯下了腰。
待打了一会儿后康熙文才叫住四爷:
“行了,老四,去瞧瞧温宪吧!”
“皇阿玛!”四爷忍着泪意。
康熙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自己也眼睛shi润,父子二人进入内室。
留在原地的瞬安颜傻眼了,都顾不得疼痛了,爬起来抓住太医院判:
“公主到底生了什么病?”
“什么病?刚才额驸不是听到了么,怎么还要问?”
时下男子有好男风的,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得了花柳病,这个额驸原听说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私下里也是如此,倒是连累了九格格,可惜了!
温宪一脸了无生气地看向帐篷顶,任由太后拉着她的手痛哭。
瑾瑶只拿着帕子跟着捂眼睛,实在是哭不出来。
她本就不是爱哭的人,何况和温宪也没好到那种程度,这伤心只能作出一番姿态来了。
温宪仿佛对外界没了知觉一般,身上身下两种疼痛,让她的心都死了,泪也流不出来。
直到康熙进来,唤她的声音才将她叫醒:
“皇阿玛!”
“好孩子,别担心,阿玛让人去寻蒙医了,一定会没事的!”
“我的孩子已经没了!”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怀上,知道的时候已经没了。
“你这么年轻,还愁什么孩子,只要将身子养好了,要多少有多少的。”康熙话音带颤。
他损失了太多的孩子,前些天刚没了一个面都没见着的皇子,可那些都是没长成的,或者嫁人后他只得到个消息说人没了,并没有在他眼前,如今他这当父亲的哪受得了!
温宪苦笑:
“儿臣哪还有往后了,儿臣都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了!”
“别胡说,你会好的,蒙医请来了没有?还不快些,不要脑袋了么?”
“来了,皇上,蒙医请来了!”李德全气都喘不上来了。
“快,请进来给公主瞧瞧!”
瑾瑶将自己缩成隐形人一般。
那蒙医的说法和太医差不多,这时代没有对症的消炎药,得了花柳病就很少有能治愈的,何况温宪恰好怀了孩子又没保住,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中暑严重,还真的是时也,命也!
温宪最后眷恋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看到眼睛带泪的驸马时顿了下:
“驸马,你我夫妻感情融洽,我且在地下等着你!”
生生将驸马的眼泪吓了回去。
最后人都有些不清醒的温宪看向康熙:
“皇阿玛,我只放心不下额娘……”
康熙昂起头:
“你且放心吧,你额娘会好好的。”
温宪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人便陷入了昏迷中。
来时众人情绪激动,带着期盼,回去时带着九格格的棺木,整个队伍都陷入沉默中。
康熙伤心不已,将同样伤心的四爷带在身边,瑾瑶则陪在太后那里,和其他福晋、侧福晋轮流侍疾。
太后病倒了,九格格没了之后太后就起不来了。
一面伤心,一面自责:
“都是哀家不好,不该带她来蒙古,如果不来就不会出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