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等急了吧?”
“回来就好,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再慢慢说。”
“谢姑娘体恤!奴才见了舅太太了,事情没二表姑娘说的那么严重,怕是二表姑娘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就急匆匆叫人来报信了。
舅太太说是舅老爷把爵位让了出去,自己从家里单分了出来,此时正忙乱着收拾搬家。怕你跟着担心便没告诉你,说等搬完了再仔细和你说,且安心着。”
瑾瑶一听确实不着急了。
只要不是除族大事,分家而已确实不用太担心,不过这马上来到年了竟然分出去,看来形势确实不太妙,舅舅也真是有本事。
“分出来也好,这往后糟心日子多着呢,分出来倒能清静上几天。”
当天年羹尧下了值回来后主动跟瑾瑶说起这事。
“舅舅一家搬到西直门那边去了,往后离咱们家倒是近了不少,方便走动。”
“真的分出来了?”瑾瑶还有点不敢相信。
年羹尧冷笑:
“分出来了,差不多净身出户了,除了舅母的嫁妆几乎连蚊子腿上的rou都割去熬油,哪还能不放。”
瑾瑶忍不住摇头:
“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家里出了娘娘不想着让娘娘为自家谋利,反倒倾全家之力去建什么园子,就为了迎娘娘回来这点荣耀,往后的日子不用过了?”总弄些虚的还容易招人眼。
“她们要能想到这点就不会到如今的地步了。”年羹尧感慨。
想他外祖父还是堂堂一等国公爷呢,何等显赫?到了如今不过第三代竟后继无人成了不入流的世家,这没落的也太快了。
偏贾家当家人没一个明白的,这往后别说重现当年的辉煌了,连守成怕是都难了。
贾赦身上就一个一等将军的空头爵位,就这样贾母还想要他传给宝玉呢。
之前贾赦闹腾着要把爵位传给贾琏,贾母拦着不让,忍耐他诸多折腾,就是想等娘娘省亲过后,用她压贾赦好把爵位传给宝玉。
偏贾赦前几天抽冷子直接上表传给贾琏,就他这爵位根本都无需上达天听,没几日就办下来了,贾母等人也是到这时才发现贾赦背着她们做了什么,哪能放过他?
贾赦放赖还想待在府里安心养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被贾母叫了贾珍过来及几个族老,直接将人分了出去,一天都不想看到他了。
原本想将饥荒分给他呢,是贾赦放赖不肯走,说要去顺天府告娘娘的爹娘,还要告娘娘不孝,老太太这才忍了,直接将人赶出去,财物却是不许动。
贾赦也不在意,他这府库里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真值钱他早就弄到外面去了,只剩一些笨重的大件了,想要就给她们。
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受了委屈没地方讲理的憋屈样,见人就说,直气得贾母着人押着他,催着刑夫人收拾东西马上搬家。
贾赦这才不情不愿地“认清现实”,也不在意贾母派人盯着他们不许拿家里东西时的屈辱,很快就收拾完了。
不过意外的是仍没走成。
原来贾母放了贾赦夫妻和贾琮离开,却不肯放迎春走。
于是又闹吵了起来。
贾赦喘着粗气,愤怒道:
“凭什么不放迎春?她是我闺女,有爹有娘的,自然是要跟在我们身边,倒是老太太不放人又是什么道理?”
“呸!你还知道她是你闺女,她生下你管什么了,现在才想起管,晚了!我是不会让你把人带走害了她的。”
刑夫人一听她这样说也不愿意听了,反正已经分出去了,也不怕看她脸色,回嘴道:
“老太太这话让人寒心,怎么就是我们不管她,又要害她了?
这么多年来,自打我进门就要将二丫头接到我身边当成嫡女教养,是老太太不许的,说我出身低,怕委屈着二姑娘,后来虽没抱过去养也是时常关心的,怎么到老太太嘴里就是我们不管不问的了?”
“反了,反了,谁家的媳妇跟婆婆对着骂的,这可真是要翻天了!”老太太何曾受过儿媳妇的气,如今是气得直发抖话也说不清楚。
贾赦冷笑:
“老太太还是慎言吧,如今‘天’好着呢,可翻不了,别因你胡乱说话害了你们娘娘!”
“你这个不孝子……呃!”
“老太太!”
“快,快去请王太医!”
“不行,不能去请太医,琏儿,你且去保济堂请了坐堂大夫回来瞧。”王夫人白着脸,将人拦下。
老太太晕倒了,贾赦一家也不好抬腿就走,只能就此僵住。
当天下午瑾瑶正在和丫头们琢磨新花样的络子,就听人禀报,说迎春来了。
瑾瑶愣了下:
“二表姐也不是外人,请到暖阁里说话吧。”
这还是迎春第一次单独来年府。
虽是冬季白雪皑皑,花木也只剩下枯枝,倒是修剪有形错落的松树,撑着雪,枝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