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怎么看待这件事,Pharaz?n(法拉宗)的赦免令。”Elendil(埃伦迪尔)的疑问将老亲王唤回了现实中。
“也许是他……想起曾经的一位故人了。”
“我倒觉得没那么简单。” Elendil不大愿意朝好处想,“我认为他这么做既想挽回一点形象,让别人觉得他还没变成个暴君,又不打算完全释放那些孩子,令局面失去控制。什么叫指定监护人,不就是指定个监视对象吗。”
“别这么说,我仍相信他心存善意。至少,他应该记得Griinor的姐姐,他们一起出海,却遇上了风暴。”
“父亲。”Elendil低下头,为自己的冒犯表示歉意。这叫Amandil回想起当年的一幕——暮色下的海水漆黑如墨,掀起道道灰白的浪花。海平面上乌云高耸,如同即将崩塌的巨塔。阳光偶尔穿透密布的云层,从缝隙中刺下笔直的金剑。他们都围聚在北方的海滩上,等待着救援船的归来。当天边出现某个黑点的时候,Griinor朝着泛起黑涛的大海跑去,双脚踏破浪花,呼喊声在低垂的云层下回荡。
他没有等到她回来——唯独是她。
当时Pharaz?n已经救起了她,但是她的头却撞在了船舷的钉子上。他们离岸太远了,远到没有时间让她支撑到岸上。那一次,Griinor打了Pharaz?n,而后者没有还手。“Griinor很爱他的姐姐,Pharaz?n也是。”Amandil回首,“至少在那时候,是。”
“您认为,这次也是吗?国王因为曾经爱过的女孩改变判决?”Elendil眼中仍有迷惑。
“我认为是。”Amandil扶住儿子的肩膀,拍了拍,“别忘了,他在我们家呆过20年,和你做过20年的‘兄弟’,那时候你叫他什么——‘小军靴’?(Caligula,小军靴,小靴子注:此为一个和鱼仔开的玩笑,私设)”
“那可不是我取的外号,是Griinor的姐姐叫的。”Elendil 辩解,“但是他终究是Gimilkhad(金密卡德)的儿子,不是您的。有些东西,没有什么可以改变。”
Amandil只是以一声长叹作为回应。他在窗前来回踱步,阳光间隔着框棂照在他身上,泛起水样的波纹。
“别谈这些了,儿子。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御前议会会有怎样的变动,我害怕陛下会……”
“让他进入?”Elendil接话,“恐怕这个会是既定的事实。”
接下来的几天,来自全国各地的贵族领主,行政长官被通知暂缓离都,他们要等到新的御前议会成员被推举出来后才能返回各自领地。国王的召见是分批进行的。然而,作为议会首席的Amandil却迟迟没有接到来自宫廷的传召,Pharaz?n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永远不要坐等事态的发展,要主动寻求改变。Amandil尽一切努力希望扭转局势,他隐约觉察到一丝可怕的征兆。他在Armenelos(阿美尼罗斯)的宅邸处于最繁华的国王大道北侧,正门朝南,站在书房的前的阳台上,可以俯瞰整条大街。此刻,他正站在上面焦急地等待。去往宫廷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而明天就是议会选举结果的公布时间。
“父亲,我们不要顾及什么传召了,直接进宫见他吧。”Elendil站在椅子旁边,不停地变换着姿势,似乎哪种都让他不舒服。
“不行。”Amandil否决了儿子的提议,“我们是去劝告他遵守祖先的律法,自己又岂能带头违背?”
“万一他根本就是想把您扔出议会,呆在这儿岂不是正中下怀?”
话语像投枪一样戳中了Amandil的心,在上面扎出一个大洞。如果,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那么我也就顾不得某些规矩了。
门前的大街上人群熙攘,但是老管家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却像黑暗中苍白的烛光一样醒目。当他出现在大门前的时候,Amandil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因为他还看见了一人,是宫中传召的信使,就跟随在管家的身后。
“Pharaz?n的传召到了,Elely【注:此为私设】,他没有打算抛弃我的忠告。” Amandil难掩喜悦,返回室内,等待信使到来。
短短的五分钟几乎像五个世纪那样漫长,Amandil听着脚步踏响石梯的节奏声,听着门扉的转动声,直到信使在他面前开口:“尊贵的亲王阁下,国王陛下郑重邀请您参加明日的御前议会重组会议,希望您不要缺席。”
“请你回去转告国王陛下。” Andúni?(安督内依)亲王回应信使,“就说Amandil一定会准时参加,请他放心。”
“我一定将您口信带到,尊敬的阁下。”信使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木门在他身后关闭。等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门外的喧哗声里后,Amandil 才再度开口,“他既然传召我前去参加会议,那么有些事我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