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四周黑沉下来。这里不比Armenelos这样的大城市,只要太阳落山,黑暗便很快围拢上来,新月之夜尤其如此。很快,树木及岩石便成了黑黢黢的深影,失去了它们原本的色彩。他们找到了一幢废弃的石屋,让人庆幸的是里面有不少可供生火的木柴和干草。
“Tiriondil(蒂伦迪尔),一位对历史很有研究的学者。哦,我们得找个地方先落脚,然后再谈。”
轻如羽絮,“Pharaz?n给了我这个。”他把那项坠给Zélarena看,“我现在自由了,不需要禁足在这宫里了。他希望我能查到更多的有关Gihamar的罪证,我想……他会不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比较不显眼的地方。比如,远离国都的亲戚那里?”
侍女的五官蹙在了一起,这让她的脸变成了一张揉皱的纸,消退了她的美丽。“我们去一趟Emeri?(埃梅瑞依)。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揭发Gihamar罪证的机会。还有,你这个项坠不仅是一个通行证,还是一样可以证明你是国王特使身份的凭证,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可以阻拦你的脚步。”
生火对Sauron来说不是问题,只需弹动手指便成。当红色的火苗窜出干草堆的时候,他们两个围着它坐下来。
反正也无聊。“你说吧。”
下午,他们从王宫马厩里挑选了两匹马,装扮成出游的样子出发了。与上次不同,这一回Sauron随身带了武器:一把匕首状的短剑,一件皮甲,一些束带——用来扎起宽大的袖口。除此而外,他并未刻意改变自己的装束,以免引起注意。
“怎么讲?”这女人好放松,竟然放下了所有戒备?Sauron收回自己的内心,他清楚现在根本不需要任何刺探,便可知晓一切。
“差不多是。”Zélarena点头,“虽然我没见过几位,不过凡是来的人都能称之为学者。他们平时周游四方,很少在家
“噢,她的结局……”侍女哀叹地摇摇头,“她溺死在海里,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她的丈夫Aldarion,轻松的似乎从未有过这个妻子。就是这么个故事,爱情,不确定的东西。但这也是我个人的看法,我的养父说他们的不和是因为Aldarion的私心和Erendis的偏执在作祟,他们谁也不愿为了别人多考虑哪怕一点点,便促成了之后的一切悲剧。”
“你养父家都对历史有研究吗?” Sauron先挑起了话题。
Sauron和Zélarena骑着马并排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他们的左边是一大片葡萄园,右侧是逐渐向下倾斜的坡地,一些碎石块散落其间,岩缝里簇生着欧石楠和金钟花,还有散落如繁星的蓟草,仿佛一朵朵盛放的紫色火焰。更远处,Mearma(米涅塔玛)高耸入云,纤细得仿佛一位少女,头顶蓝天,脚踩大地,‘天之柱’果然所言不虚。它的上部是浅灰色,顶端模糊在蓝白的天幕中。半山腰下,是大片的森林,仿佛翠绿的裙摆,延伸至附近的平原。
Emeri?在天之柱Mearma(米涅塔玛)的西侧,距离Armenelos(阿美尼罗斯)只有一天的行程,仍旧属于Mittalmar(米塔玛)总督的管辖区。在古时,这里是牧羊人的领地——开阔的草场,起伏的丘陵,低矮的灌木共同构成了一幅和谐的自然画面。只是近些年,因为人口增速加快,一些草地渐渐为石质建筑覆盖。纵横交错的石头围栏或是灌木围栏把原本广袤的原野切割成了许多小块,又用不同色彩的植物填满其间。令原本色泽单一,质朴美丽的草原有了另一种缤纷斑斓的美感。
“快五十年了,我离开这里五十年了。” Zélarena闭上眼睛,深吸着空气,仿佛有说不尽的甜香,“Mairon,你听过‘水手之妻’的故事吗?”
“那他们的结局呢?我是说这位王储妃的结局。”
“一个令人唏嘘的爱情故事。”侍女低下头,后又抬起,“你想听爱情故事吗?”
“Tar-Aldarion(塔尔-阿达瑞安)是Meneldur(美尼都尔)之子,王国的第六任国王。他娶了一个叫Erendis(埃仁迪丝)的美貌女子,来自古老的贝奥家族。起初,他们两个的一切都很般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Erendis并非王族中人,这就决定了她的寿命会短暂许多,矛盾也由此而来。Aldarion热爱着海洋,Erendis热爱着森林与乡野,他们两个互不相让,谁也不愿迁就谁。因为Erendis寿短,这种不和就愈发明显——她不愿苦等外出航海的丈夫,也等不起。结果结婚十年,便分居两地,即使Aldarion接掌父亲王权之时,她也没有回来。他们俩只生了一个女儿,Ancalim?(安卡利梅),王国的第一位女王——年轻时就随着母亲居住在Emeri?。哎,她当年居住过的那幢乡间大宅一直保留了下来,里面还存放了不少Erendis夫人的遗物,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你的养父看法挺独特,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