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其说是这把刀在讨债,还不如说……
听到小白的话,沢田纲吉却微微愣神——并不是听不懂小白的话,而是不知道为何的突然而来的呆愣。
再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不知何时与GIotto的眼神对上。金发祖先眼神平静,略带探究的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把沢田纲吉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悠悠转开视线。
【是这样啊……】
第19章
玉章以堪称凄惨的模样死去——他死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狰狞丑陋的紫色rou块堆在一起,在朝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诡异的光芒。血管鼓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rou的约束,把肮脏腥臭的血喷的满地都是。
“父亲……救我……”
这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破旧的风箱被强行拉动发出的刺耳轰鸣,甚至于听清楚那个巨大的rou块到底在说什么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这样的变故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在场的妖怪谁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发展,而即便是有能力遇见这样的发展,他们也束手无策。
隐神刑部狸焦急的看着眨眼间就被撑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儿子,想要伸出手触碰安抚小儿子的情绪,却又怕这样的举动会加速儿子的死亡。
一旁古老的式神们在看到异变的一瞬间就明白了玉章必定的结局,沉默背过身,即便是他们再见到那样悲惨的一幕也会不忍。
金发的祖先贴心捂住了棕发少年的双眼,不让对方看到接下来几乎注定的悲惨一幕。
玉章——或者说是紫色rou块——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疼痛,血ye在血管里翻滚沸腾,已经有细小的血管受不了这样强大的压力爆裂,他深紫色的皮肤上密密麻麻流满了细微蜿蜒的血痕。
这就是代价吗……
然而他已经没有再去思考或者询问的机会了。rou块终于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四散爆裂开来,反应不及的小妖怪们不可避免的染上一身血污,有些女性妖怪已经因为这样恐怖的场景尖叫起来。
和狼狈躲避的妖怪不同,已经早有准备的式神们默不作声撑开一道妖力组成的结界,安安稳稳把沢田纲吉保护在里面,Giotto也张开自己的漆黑披风为后代挡去一丝一毫残忍画面,半点血腥都无。
眼见亲爱的儿子在自己的面前化作血块,隐神刑部狸悲鸣一声,丝毫不管满地血污拼命想把儿子的遗体拼凑在一起。
他不恨任何人。这一切的缘由都是由他的儿子引起,遭受如此恶果也是他的儿子自作自受。然而见到此景,作为一个父亲也难免会感到悲痛。
似乎是理解隐神刑部狸现在的心情,滑头鬼只是长叹一口气默默带着自己的百鬼离去,另一边的小白等妖也在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仍旧在悲鸣的隐神刑部狸,沉默离开。
新生的初阳已经升起,这场声势浩大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然而本该是众妖欢喜的胜利却莫名让整个组的气氛都变得低糜。
不过这些和奴良陆生倒是关系不大了。妖怪们洒脱不羁,同样的忘事也快。在他昏迷两天醒来后组里还是一样的热闹嘈杂,小妖们闹腾到几乎让人心烦的地步。
不……让他心烦的还有一点……
“所以为什么他们会今天来啊?!”
正准备参加庆功宴的奴良陆生在听说自己那群不消停的同学来访,整个人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吩咐自家的妖怪们藏好,不痛不痒被某些顽固的家伙讽刺了一下,奴良陆生端端正正做好看着面前十分兴奋的同学,几乎要绷不住脸上的笑容。
“啊,奴良君似乎已经没事了呢。”
棕发少年清朗的声音突然钻入耳中,奴良陆生下意识对上那双蜜色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那双蜜色的眼眸里像是装满了莹莹星光。笑意凝聚在那双眸子里久久不散,就那样顺着微风飘进奴良陆生心里,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他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初夏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照在身上远不是春日那样温煦柔和,而是带着点点火辣。
“嗯。已经没事了呢。”
年轻的少主听到自己这样回答,心中因为大战而暗自埋下的Yin郁就那样莫名其妙的,仿佛是被这样的温度蒸发掉了。
再也找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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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乏枯燥的校园生活在气温日渐升高的夏日里更是让人烦躁。不过好在期末将近,期末考在早就因为假期而躁动的学生们的千盼万盼中终于来临,为这不算平静的半学期划下句号。
“啊……”沢田纲吉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的期末考卷,卷子上几乎遍地开花的对勾和最上方惨不忍睹的分数让他简直要怀疑人生。
夏日的燥热可不能成为他考不好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小白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在给他一个香袋之后阳光骇人的温度就和他似乎绝缘。即便是要出大量汗水的体育课沢田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