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竟该死地有点羡慕。
羡慕归羡慕,知晓道侣——况且还是灵力多得可以尽情让渡的道侣难遇难求,守门师兄收起了羡慕的心,想对宁琅关怀一番,也想劝她做人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
酝酿好说辞,刚开口,却发现小师妹不见了踪影。
左右张望,见寻不到人,不好的预感在守门师兄心头浮现。
他猛地回首。
果然!
禁地里那群疯子的笑声,伴随浓浓的杀机,从洞口涌了出来。
“小妹妹又来送死了啊,我便满足了你的心愿!”
守门师兄:“……”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疯子师妹!
对于守门师兄的崩溃,此时的宁琅不得而知,她正心无旁骛地应对小师叔咄咄逼人的攻势。
对,就是那个因毁了宁琅一把扫帚,而杀了隔壁室友赔她扫帚的小师叔。
对于这位小师叔,宁琅印象挺深刻的。
她来了两回禁地,两回都是这位小师叔打她打得最猛,招招致命,生怕杀不死她似的。他也确实杀不死她,便拿室友出气,又加重了守门师兄的收尸任务,可谓是嗜杀成性。
宁琅本以为今日又是被小师叔摁在地上揍的一天,但没有想到,小师叔一开始揍是揍了,可当鼻翼动了动,嗅到了宁琅身上的药香的时候,他整个人陡然一震,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宁琅觉得这位小师叔很霸道。
他不攻击她,便也不准其他人攻击他。
其他人都知这位室友的疯性,没有再对宁琅动手,给两人创造出说话的空间。
小师叔:“你是不是从隐门的医馆来的?”
宁琅答是。
“谁给你治的伤?”
“医修师姐。”
“我问你名字。”
宁琅不知医修师姐名字,只知日后的弘峰峰主姓颜。
宁琅:“是一位颜姓师姐。”
一听医修师姐姓颜,小师叔的样子不太对了。
终于有点人样,像个人了。
小师叔:“她……如何了?”
宁琅:“医修师姐每天都在热血救人。她虽然总是冷着张脸,但特别善良正直。知道了我是在禁地里面被某个小师叔揍了个半死,便替我骂了这位小师叔整整六天。不过,在最后一天,知我还会再来禁地的时候,便让我给这个小师叔带一句话。”
小师叔没有出声,只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她,显然在等她下文。
宁琅很迟疑,她不知道说不说好。
因为她觉得话一说完,小师叔肯定会立刻魔性大发,把她锤死。
可宁琅又没有选择。
因为她不说的话,小师叔也不会让她出禁地的门,同样会把她锤死,然后挖了她的脑,拨开脑浆看看医修师姐到底交代了她什么话。
宁琅只好开口道:“医修师姐说她这几日狗粮吃到鼾了,小师叔你要是再不出来,她就要移情别恋了。”
话未说完,换气的功夫,宁琅突然发现一个盲点:小师叔还能自己出去不成?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没有给她深思的时间了。
果然不出所料,连她的话还未听完,一听医修师姐要移情别恋,小师叔转眼就疯了。
虽然小师叔疯了,像是入了魔,听不进任何话了,可毕竟宁琅此番前来是身负重任的,还是得好好地把医修师姐交代的话说完。
她一边运气提步急急闪避从半空射下来的银针,一边朝小师叔的方向放声大喊。
“医修师姐说——你杀多少,她便救多少!你杀了田湾村一共七十六口人,她便救全天下的人来赎罪。所以你不必愧疚,不必自责。你犯下的罪过,将全部由她来偿清。”
“她说,她很想很想很想见你,而且也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吃别人的狗粮了!”
小师叔一定把话听进去了。
在宁琅一边逃命一边呐喊的时候,小师叔的攻势渐渐弱了下去。
甚至,当听到最后,他再无动作,只颓唐地坐在铁笼中,脸上写满了思念,又痛苦着、懊悔着,肩膀在颤抖,眼睛流出了血泪。
不过,这只是一时半刻的。
如果话疗有用,那小师叔也不会在禁地呆这么多年、有这么多室友了。
淌着鲜红的泪,身上爬满了黑紫色魔纹的小师叔再次对她发起了攻击。
一时之间银光迸发,禁地内烟尘不绝。
宁琅东躲西藏之时,心绪有些复杂。
小师叔和师姐一样,也是个医修,善良又正直,曾经救了很多人,不止救修者,还常入世去救凡人,解疑难杂症,拔除瘟疫,仁医的名号在整个修界都是响当当的。
只是后来,他被魔蛊惑了,在半清醒的状态下杀了不少凡人,从此有了心魔,陷入半疯半醒的状态。
考虑到小师叔过往功绩,被隐门抓回时,并未将他就地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