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很清纯,但做这种事的时候,眼眶里shi润泛红,他格外喜欢看。
林似把头转过去,一如之前几次有意避开他的视线。
霍行薄用手指梳着她头发,扶正她脸,迫使她与他对视。
她颤动着睫毛。
无辜。
又勾引人。
床头的手机不合时宜叫嚣起来。
林似:“手机响了。”
霍行薄并不理会。
“你,你的手机响了。”她想用这段插曲作为结束。
霍行薄握住她乱动的手腕高举过她头顶:“叫我什么?”
她白皙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
他修长手指扣进她指缝。
“昨天我手机忘了的时候,你追出来,叫我什么?”
昨天她就喊了一个霍字,他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语噎,似乎也是怕他不喜欢昨天的称呼,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好。
“我是你的谁?”
霍行薄望着这双shi红的眼睛,雄性强势的占有,最终得到她喊老公的妥协。
他把那个四四方方的小袋子塞到她发抖的手心:“自己戴上。”
他在她耳边喊:“林似。”
但又有很多话想说,知道急不得。
未来也长,可以徐徐图之。
高涨的chao水翻腾倒退汇入深海,风平浪静时,霍行薄的工作手机仍敬业地在响。
林似下地后腿仍发抖,关上盥洗室的门时,霍行薄正慢斯条理下床,弯腰拿起手机,腹部壁垒分明有她激动时的抓痕。
“说。”
“这种事情没必要在我的周末来问我,等跌停,让律师先跟去。”
…
卢市北城的康复医院,霍行薄开一辆宾利驶入停车场。他没开那台幻影,也没叫司机,今天只想过一个低调的周末。
林似提着百合花篮从副驾驶下车,五月中旬的阳光不焦不燥,落在身上是正好的温度。
霍行薄今天也没穿西装,天气热起来,他只穿着一件休闲的蓝衬衫,放松地敞开第一颗纽扣,没有了商务场上的锐利,倒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了。
林似正跨上医院大门的台阶,手上的花篮被霍行薄提过去,空下来的手也被他牵住。
他牵得很自然,就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但林似现在有些明白了,这人只是性/事上欲望与占有欲太强。
她脸蓦然滚烫,感受到他无名指的婚戒带来的冰润。
她今天也戴上了婚戒,这只手正被他牵紧。
进到电梯,周围也都是人。
有家属推着轮椅上的病人进来,霍行薄按了电梯楼层,将她护进臂弯里,隔绝了四周的拥挤。
林似穿着平底鞋,只到他肩膀,这么近的距离,除了百合花的香,她闻到他衬衫上独特的气息,如雨后树果。
出了电梯,林似走进一间独立病房。
这里住的是她老师秦星文的爱人。
师母在一场意外中成为植物人,孤独地沉睡了一年。
秦星文四十岁,曾是国内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只在卢城小范围招收几名学生。
当初林似一直都想拜他为师,但一直都没有拜上。
秦星文缺钱,他的学费昂贵得可以买下一栋好房,而那个时候林似也正缺钱。林家的企业一直走下坡路,她舍不得花昂贵的学费去学琴,也从来没告诉过李英芝与林仲君需要这笔钱。
那个时候她才十七岁,常去秦星文的studio磨蹭他打折,秦星文一方面赞叹她的天赋,一方面也唏嘘她学不起。
林似最后一次被他拒绝时,没忍住哭了,当时很明白错过一个好老师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将是梦想的夭折。
她却在离开studio的路上接到秦星文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叫她回去。
同为钟爱钢琴的敏感者,应该是她没忍住的那场大哭打动了秦星文。
那天秦星文擦拭着那架施坦威,好笑地对她说:“小姑娘有多少就交多少学费吧,但老师有个条件,周末去陪陪你师母。艺考也要加油,考上央音,让人知道我老秦这些年没荒废本事。”
那年的十七岁,是除了林家生意衰落的Yin霾之外,对林似来说最高兴的日子。
林似每天都去陪师母余映,余映有残疾,她比秦星文小整整十二岁,也曾是秦星文的学生。她哪里也去不了,秦星文演出时,她坐在轮椅上辗转各地,受不了每一种不同的天气带来的腿部疼痛。
秦星文为她放弃了要孩子,过着丁克的生活。也为她放弃了所有的光环,收那么高的学费,也是因为余映的身体需要不停地花钱。
林似很合余映的性格,两个人经常有说不完的话。
余映后来做了假肢,身体也养好了,秦星文带着她去完成那些迟到的心愿,自驾四处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