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的手机频幕播放着前两天在视频网站上大火的《傻瓜教程:3分钟教你做出超下饭红烧鱼》。秦诺和咯咯直乐,没想到他还挺勤奋。
穆勒更害羞了,他嚷嚷着自己要迟到了,搬开箍在腰上的手臂,逃似的跑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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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从没想过,护士的工作竟然这么忙。秦诺和生病紧接着晚香nainai去世,这两件事已经透支了穆勒所有的假期。他现在每个月只有一天完完整整的休息日,剩下的空闲时间好像就只有忙过几天之后下夜班,一般等到秦诺和晚上下班回家了他都还没睡醒。
秦诺和也一连忙了大半个月,以前他的生活按部就班,倒也没觉得工作辛苦;但前几天他帮着穆勒Cao持晚香nainai的后事,又花了好长时间平复他和穆哈哈的情绪,等他回到办公室,这段时间积下的任务排山倒海朝他袭来,光是回复邮件汇报进度就花了两天。
穆勒忙他也忙,两个人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有一个多礼拜没有好好说话了。
今天穆勒难得按时下班,换好衣服出来时发现秦诺和正坐在护士站里谈笑风生,周围围了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
秦诺和的视线一直锁定在病房区的通道,看到他了就赶快起身挥挥手。
他周围的几个护士顺着他的动作看向穆勒,笑得愈发暧昧。年轻一点的护士还收敛一些,和穆勒关系好的直接张嘴调侃:“霸王花,你家属来给你送爱心便当啦,好贤惠哟!”
穆勒的脸红得发胀,恨不得在地上豁开个口子,躲进地心里去。
“我以为你今天又要加班,煲了鱼汤来给你补补。我中午还跟我小舅子吃饭了,给你打包了一份烧排骨。”秦诺和这人极没眼力见儿,兴冲冲地跟他邀功。
“你小点声儿,快走吧。”穆勒拉着他往外走,不满地絮叨,“小舅子什么小舅子,穆哈哈知道咱俩的关系得疯。”
小护士听了一耳朵,继续羞穆勒:“霸王花终于开花咯!”
穆勒嗔她一眼,拉着笑得放肆的秦诺和走进电梯。
上车后秦诺和先给穆勒递了盒牛nai垫肚子。他们正赶上晚高峰,回家耗时不小于一小时。
果然,车子在距离下一个信号灯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车龙长长,动弹不得。
封闭的环境,久别的爱人,秦诺和抓紧机会调情。
“我刚刚听你们科室的护士说,知道你谈恋爱了,好多人都心碎一地。”
“她们瞎讲的,你别信。”
“哦?包括麻醉科王医师和你们科室18床张先生的妹妹吗?”秦诺和对此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因为穆勒这长相,男女通吃。
“哎呀。”穆勒不知道他的这些同事究竟给秦诺和兜了多少底,担心解释得多了自己卖了自己,避重就轻地回答:“张先生下礼拜就出院了,他妹才二十,跟我说完第二天就带了个小男友来了,都是说着玩的。”
“哦。”车辆缓缓几米,又停下来了,秦诺和转过头看穆勒,“没有别的情况了?”
穆勒根本没敢看秦诺和。这些年他从没力气也没心思恋爱,面对追求和sao扰,从来都是两个极端:不了了之或者撕破脸皮。
撕破脸皮的那些也让穆勒再次获得“霸王花”的称号。不知道刚刚那些小护士有没有跟秦诺和讲,直到现在他们科室的陈医生都会留心避讳与他密切接触:挨了一顿打不说,他给穆勒写的那些露骨短信至今还留了一份在院长办公室里,医院有意偏袒他,好话说尽才让穆勒去警察局销了案。
“没有了,就只有你了。”穆勒怕他追问,顺着他的心意说出他想听的话。
这话果然奏效,秦诺和笑眼弯弯,满脸写着满足。
车子在信号灯前停下,穆勒嘬完最后一口牛nai,意犹未尽,对这盒牛nai,也对身边的人的侧影。
秦诺和一直在跟穆勒絮叨什么,他也没认真听,偶尔跟着嗯嗯附和两声,往着来往的行人头脑放空。
视线里有个人影倒下了,他滞后两秒才意识到,随即解下安全带下车查看。
人是在人行横道上倒下的,症状和唐颂第一次中风时很像,身体不断抽搐,嘴角呕出淡黄色的泡沫,穆勒挤进围观人群,指挥随后赶到的秦诺和打急救电话,一边迅速将倒下的孩子的头放偏,查看呼吸和脉搏。
很快孩子的脸就胀成红紫色,一个围观的人将自己的公事包递过去,放在了孩子的头下,穆勒解开他的围巾和羽绒衣,隔着毛衣给他做心肺复苏。
医疗人员赶到的时候,孩子的呼吸已经趋向平稳,他扶着担架床上了救护车,在滴呜的警报声里重新回到了棉市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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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诺和找到穆勒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事了。
他把孩子落在现场的围巾和书包还给了小孩父母,父母拉着他们俩不停地道谢。
出了急诊室,秦诺和牵着穆勒跟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打招呼。
“嗨。”其中一个人向着穆勒问好,“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