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最近有点儿郁闷,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陆城这几天好像突然不怎么爱理她了,平时很少回她信息,有好几次她去敲了半天门也不给她开。
有天打扫完家务,她出去倒垃圾,一出门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敲陆城家的门,那两人自称是陆城的大哥,而且看样子来者不善,她疑惑的功夫,陆城的父母也来了。
从他们渐渐开始的争吵中,唐小姐得知,那人是陆城的堂哥,这些年是他一直在帮陆城打理漫画出版的外联工作,陆城好些天都没有交稿子,出版社那边催的急,他是来催稿的。
别人的家事,唐心原本是不打算掺合的,本来正打算回家去,可从他们的争吵中她听到了一句极其刺耳的话:“他就一个傻子,哪知道什么是痛苦啊。”
当场唐心就忍不住,返回来对着那个自称是陆城堂哥的人痛斥了一顿,堂哥恼羞成怒,扬言要打她的时候,陆城开门出来,一脚给踹地上了。
堂哥被赶走之后,陆城也直接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唐心无奈,只好把陆爸爸和陆妈妈请到了自己家里,聊天过程中,知道了关于陆城的更多。
陆城的病是天生的,从发现开始就努力在做干预治疗,小时候他对什么都很漠然,唯独对画画很感兴趣,父母就不惜一切代价把他送到了特殊学校的美术班。
从特殊学校毕业之后,陆城已经二十三岁了,父母想让他和正常成年一样能有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到处托人帮他找跟画画有关的工作,那时正好陆城叔叔家的儿子陆涛认识一些漫画出版社的人,就介绍了陆城。
开始陆爸爸和陆妈妈根本不了解这个行业,陆城更不懂,于是在陆涛的哄骗下,签了一些列的委托协议,又签下了十年合约,从此就被迫成了一名专职画手。
再后来陆城就开始被安排大量的工作,经常被迫不眠不休的赶工,非常辛苦不说,还常常需要画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东西,他一直很痛苦。
最近高负荷的工作压力带来的情绪问题越来越严重,陆城的状态越来越差,很难按时交出作品,可他又不能违约或者解约,因为陆涛当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骗他签了协议,这些年里他画漫画的收入绝大部分都进了陆涛的口袋,但如果要提前解约,那么高额的违约金都得要他自己来承担。
听完了老两口的讲述,唐小姐直接气哭了。
活着的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心这么强烈的无力感和疼痛感。
一个人天生患有不能根治的疾病,拥有不健全的心智,无法开口和这个世界沟通,只能孤独的一个人面对一切,本来就已经很不幸了,可却还要面这个对世界的恶人。
哭完之后,唐小姐暗暗发誓:势必竭尽全力,替陆城讨个公道!还他自由!
接到唐小姐的电话,听出她嗓子都哑了,蒋宁还吓了一跳,而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虽然很心酸,也很愁,唐小姐是很善良,可这次好像有点善良的过头了。
说起来,陆城毕竟能工作,独立生活,就代表他病情并没有严重到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签的合同都是有效的,就算打官司也很可能也打不赢,唐小姐作为一个比他更有实战经验的在职律师,当然更明白这点,但她还是决定一意孤行的试一试。
唐小姐认真且坚定,蒋宁觉得几乎也没有什么劝阻的必要性,但她如今是程慕言的御用律师,在业界的名声正处于上升期,接一场必输的案子总归不太好。
再者,唐心与陆城的关系越来越亲近,未来很可能会因为这个在某些事情上造人诟病,于是,蒋宁以就业前的锻炼为由,提出由他作为陆城的律师来打这场官司。
...
刚演完一场枪战戏,程慕言滚了满身的灰土和草屑,脸上的嫌弃明显到导演明明觉得还差点意思,愣是没敢当下就开口让他再来一遍。
到休息区,程慕言一坐下来三五个临时小助理立刻一股脑儿围了上来,擦脸的,擦手的,递水的...
程慕言觉得烦,挥挥手把大家都赶走,只留下了吴哥。
吴哥心领神会的把手机给孩子递过去:“有未接电话。”
程慕言随口一问。“谁啊?”
吴哥哼了哼,要笑不笑的:“‘小可爱’”
“…”
忽的夺过手机,程慕言瞪着吴哥:“你怎么还偷窥我隐私啊。”
吴哥直接白他一眼:“还用偷窥吗,那么大个备注打在屏幕上!”
“...”
程慕言懒得跟吴哥斗嘴,毕竟急着回电话。
说起来,其实自从一起过了生日过去之后,他和蒋宁之间的关系隐隐约约的还是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的。
之前他很少给蒋宁打电话,发的信息基本都收不到回复,而最近出于少打扰,避免人烦的考虑,他不再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给人家发信息,只是偶尔一条,谁知道这样反倒是能得到回复,甚至有时候还能聊个正常的天儿。
但也只是聊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