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鲜红的颜色刺痛慕卿,他哭了一路,和护士小跑着将萧怀珂推向手术室,直到护士毫无情感地将他拦住,用一扇冰冷的门将他隔绝在手术室门外,张慕卿还没能稳住神。
他从小练武,下盘一向很稳当,此刻却支撑不了他站在这片冰冷的土地。
身上的那件白T已经沾满鲜血,分不清哪一块是他的,哪一块是萧怀珂的。
沿着白色的墙体滑下,背部传来的坚硬感觉才让慕卿稍微找回一点实感。他蹲在墙根处,手臂抱着双腿,每三秒就会抬头望一眼那扇白色的门。
张慕卿眼里噙着泪,嘴唇微张,勉强维持着呼吸,浑身不自主地微颤。是不是前世太过浪荡,剥夺了太多少年郎的自由,所以上天才让他来了这里,让他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失去意识,为前世的欠下的债赎罪?
——爹,娘,我想要他,帮我从阎王那里带他回来吧,拜托了。
张慕卿再一次抬头望着那扇门——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抬头,他感觉萧怀珂已经进去很久、很久了。
直到成员们和杨帆接到消息匆匆赶到,萧怀珂还是没出来。
张慕卿脸上就没干过,泪水混着血水淌shi了衣襟,他这副模样,让原本就揪着心来的成员和杨帆吓得七魂没了八魄,赶忙架起他,想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张慕卿却一动不动,只望着那扇门。
“那个助理呢?”张慕卿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沙哑着嗓音道。
“当场死亡。”
不知谁应了他一句,语气哀痛。
张慕卿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如同一张残破的纸燃成了灰烬。
天亮的时候,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萧怀珂腹腔受了很严重的伤,双腿骨折,还在昏迷,已经被送入重症监护室。未来48小时还是危险期,谢绝一切探视。
这是张慕卿凭借着残存的意识,消化到的话。
杨帆应付那些记者的电话应付得焦头烂额,这还是他自带了fantasy以来,第一次这么焦头烂额。
张慕卿站在病房外,隔着厚厚的两层玻璃,凝望着病床上的萧怀珂。
那人的睡颜,一如既往地好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那人才像是一个19岁的少年。
“哥,先回去吧。”
听到裴均的声音,张慕卿才回过神来,他的脚已经麻了,想走却又迈不出脚步。
路人将车祸现场的照片上传到网络上,萧怀珂还在手术室的时候,就有几家媒体来到了医院。一夜过去,外面的记者和粉丝越来越多,张慕卿和成员们刚一走出医院的大门,记者蜂拥着围了上来。
裴均脱了外套,罩住张慕卿的脸——他脸上的血都干涸了,额头还围着厚厚的纱布,当然不能让记者拍到他这副吓人的模样。
杨帆和几个保镖在前面开路,成员们将张慕卿护在中间,张慕卿只觉耳边实在太过嘈杂,一路无言。
和手撕了柳眉相比,张慕卿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是萧怀珂一直牵挂的东西。在他出意外前,他和张慕卿最后的话题就是舞台。
也是在手术室门外,张慕卿才明白怀珂对他说的那番话的含义。
其他暂且不论,唯独舞台是头等大事。队长意外入院,节目组很有可能会考虑让他们退赛,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不可能让之前的付出付之东流。
“和我做个约定吧,萧怀珂。两天后我带着奖杯来看你,你会醒来,跟我说一句‘辛苦了’。”
这是张慕卿离开医院前,对萧怀珂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知道萧怀珂此刻是听不见的,但他全当萧怀珂听见了。
张慕卿回宿舍匆匆洗了个澡,没等李社长来找他,他就召集了成员在练习室见面了。重新编排舞蹈动线,重新调整队形,当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成员们都愣怔地看着他。
好像这个习惯性躲在萧怀珂身后的老大哥,一夜间回复了身为大哥该有的模样。
李社长站在练习室门口看着张慕卿,流下老父亲般欣慰的眼泪,刚想上去说点什么的时候,没想到张慕卿却劈头盖脸地给他泼了盆冷水:
“如果你是特意过来哭的话就请回吧,这里没人可以安慰你。”
“哦……孩子,你这副样子就给了我最大的安慰……孩子们,我真的很高兴……”
“没事的话就回吧。”张慕卿再次阻断了李社长的煽情。
他向来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这次也是个意外,大家再咬咬牙坚持一下,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给你们放一次长假!怀珂见到你们这样,一定会很感动的,怀珂……”说着,李社长再次热泪盈眶,“张力,你是队内的大哥,队长不在,一定要看好弟弟们知道吗?”
张慕卿不喜欢他提到“队长不在”这样的字眼,有些不悦地拧过脸去。他压了压嘴角,最终还是轻声说了一句:“我会的。”
“怀珂那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