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很清楚,谢烜说这段话的时候,好像只是在简单概述一件别人的事,而非他十几年的感情生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困意降临之前,叶蔚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舒鹤的时候。
那个下午他和谢烜在学校打篮球,突然冒出来一个眼睛很亮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学妹,她拿着一瓶水,充满期待地递给谢烜,谢烜顿了下,随后接过水喝了一半,随后一边将水扔给他喝,一边冷淡地对小学妹说谢谢。
从那次之后,每次篮球赛小学妹都会来,再之后,人人都知道系草谢烜有了个爱笑的小女朋友。
他又想起上一次看到舒鹤的时候,她被养得很好,看着很年轻,除了气质外,几乎和二十岁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区别。
只是她的眼神却是灰暗的,没什么光彩,谈话间也很少再笑,和他聊过几句后,就离开了。
舒鹤这样一个女子都暖不下来的人,他又怎会有能力令谢烜温暖?
☆、离婚之后
叶蔚习惯了做早餐,所以早起就在厨房忙活。
谢颐则很乖,小姑娘已然可以自己起床洗漱,选好衣服,把马尾辫扎得很规矩,然后自己去读书,慢慢等早餐上桌。
叶蔚看在眼里,不免向谢烜夸她:“小颐自理能力很强,多可爱的女儿呀。”
“可爱?”谢烜望着女儿头上一摇一摇的小马尾,轻笑:“你自己也可以生一个。”
“我和阿婧都打定了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叶蔚看着他难得出现的笑容,好像连带着自己的心情都轻快了起来。
他和谢烜是在一年结婚的,不同的是,谢烜的妻子是和他相恋了多年的女朋友,而叶蔚的妻子则是一见钟情。谁也没想到当初说要坚持单身的人,出门旅了个游回来后就直接进了民政局。
陈婧是事业型女性,更应该在职场上大放光彩,而叶蔚的父母也很开明,他们不要孩子,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烜应了声,低头继续吃早餐。
饭后依旧是他去洗碗,谢颐拿着玩具来,让叶蔚陪她一起玩。叶蔚有心陪她,可是昨晚陪谢烜聊得太久,又从大清早起床开始忙活早餐,于是没能一起搭上多久,他便靠着谢颐放在一旁的大熊睡去了。
“爸爸,”谢颐扯扯他的衣角:“二爸睡着啦,我怕他躺在垫子上会着凉。”
谢烜起身:“我去看看。”
叶蔚睡得迷糊,肩头被拍了拍,是谢烜的声音。
“去床上睡。”
叶蔚摆摆手,趴在大熊上翻了个身,熊软软地凹下去,足够他版个人陷在里面,侧躺着很舒服:“我就打会儿瞌睡……”
“你要和小孩抢玩具吗?”他的声音再次落在叶蔚耳边,然而叶蔚不甚在意,他只觉得这声音熟悉,但自己眼下不想去管,于是皱了皱眉。
等到十几秒后,他恍若听见了男人微不可察的叹气声,有人将他抱了起来。
叶蔚猛然睁眼。
看到谢烜的下巴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处于一种怎样的姿势中,连忙翻了个身,脚终于踩落在地。
谢烜垂下手,没什么表示:“醒了就回房间睡。”
他这边无事发生,叶蔚却记得清清楚楚,耳尖有些发热:“我不知道是你。”
“是我又怎样。”谢烜淡声道:“这么大人了,好意思睡小孩的玩具,还不好意思叫人抱去睡觉?”
“你……”他欲言又止,生怕多说一句话就多一桩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一直赤脚踩在地上会着凉。”其实谢烜并不在意,他转身回到房间,把他的拖鞋拿了出来:“穿上去睡觉吧。”
谢烜还没有把离婚的事情告诉他父母,他从小跟着他父亲生活,本来应该和母亲生疏些的,但所幸他母亲是个很有主见的性子,每年寒暑假都接谢烜去她那儿住,平时该有的关怀和问候也一点没少,这才没丢掉这份母子亲情。
于是谢烜先给他母亲于女士打了电话。
“怎么啦小烜?”于女士的声音很亲切:“有事找妈妈?”
他明明都三十七岁了,结果到于女士这里还是像个会打电话给妈妈告状的小孩。
“嗯,”谢烜早已适应于女士这样的称呼,他开门见山:“我离婚了。”
于女士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谢烜平静地说:“双方都没问题,只是没感情,也不想一起过了。”
于女士自己是过来人,自觉没有资格指责他,问:“孩子呢?”
“孩子我带着,等舒鹤安定下来后周末和节假都去她那。”他有条不紊地继续往下说:“房子和工作我都帮她找好了,以后她婚姻自由,至于我没有再结婚的打算。”
“你都想好了,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于女士知道他对于感情向来淡漠,当初谢烜结婚的时候她就不是很支持,她觉得这样对舒鹤不公平,以后他们要是有了孩子,对孩子来说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