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烦透了!”夏思源用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自责,蹭着度桉宇的脖子表情扭曲。
度桉宇拍拍他:“你说什么?我今天……”
“你今天扔垃圾的时候就该带好钥匙,钥匙啊!我说出门一定要带在身边的东西,你都记得自己穿外套,为什么却不记得带钥匙!”
哦?原来下午的事情并没有被发现。
他将脑袋望向屋顶:“可是,我……又不傻,冷天当然知道穿外套,可是钥匙会忘,你也会忘,这是记性,我扔垃圾,外面空气好,就正好……锻炼,很暖和。”
“暖和?是你的脑子被冻坏了,还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真的,暖和的,有太阳,太阳照着,我还有大衣。”度桉宇说到这里,下意识悄悄把衣服口袋捂紧了一些,里面的钱卷最好不要被发现,“你出门也会忘带钥匙,我在家就帮你开门,可是上次一起,去超市,你还忘钥匙,你记性差,还爬窗户进来,我记性差,不是脑子被冻坏。”
度桉宇希望有一天自己在说谎的时候不会结巴,但是没关系,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原本自己说话就是断断续续的。
而夏思源的注意力果然不在那上面,但却有些讶异,这小子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
啧……哪里不对呢?夏思源觉得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算了,度桉宇做出些出其不意举动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比如是个红酒专家,比如看得懂合同,比如对于一些正规商场上所涉及到的东西头头是道,比如看一下午的西方歌剧,比如莫名其妙的语速就开始变得正常,比如不止一次跑到邻居那儿去教他们种什么样的花该用什么类型的土。
更比如上个月他还他去书店买音乐碟的时候,度桉宇趁着自己挑碟闪神,居然一个人跑到外国名著角里翻看起了原版小说,等夏思源挑选完再凑过去时,只看他手里的东西一眼,立马倒退了好几步,那满页的英文字母直晃得他天旋地转,像是快要闪瞎双眼。
可是度桉宇却读得津津有味,连身边站了自己都没有察觉,随着翻页时不时还呈现出了喜努哀乐的表情。
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没见过的……
豆豆消失在自己生活后所经历的一切对夏思源来说都像一团谜,接触时间越久,越是感觉深不见底,还有一些被他隐藏很深的雾暗面,就算离得再近也看不真切。
但怎样都好,夏思源并不想去知道那些,好的豆豆他也要,坏的豆豆,被他想像成各种杀手、du fan,□□之类危险份子的豆豆,就算真是个傻豆豆,他都要。
门铃响了,两个人都回了神,默契地互看一眼后马上分开,度桉宇去卧室换衣服,夏思源开门,迎来了满面笑容的小可。
“Hi,思源。”
小可的双手拎了满满两袋子的东西,不知是什么,夏思源赶紧帮他提着进屋,放在餐桌上打开看。
都是些吃的,饮料,啤酒,零食,还有几个熟菜。
“为什么要买这些,家里有菜啊。”夏思源看到小可站在门口低头乱找,直接过去把他拉了进来,“不用脱鞋,我们家不换鞋。”
“那可不行,这么干净的家。”小可感觉有些不太礼貌,站着不敢动,这大理石地板擦得这么亮,怎能就堂皇地走进来。
夏思源回头一看他滑稽的样子,哭笑不得:“我说你到这儿来练罚站的?我说直接走就直接走,这儿就我和我弟弟两个男人住,想干嘛干嘛,就当自己家一样,哪有女人住家那么多规矩的。”
小可听这话才放松下来,两脚落地,踏踏实实地踩了两步。
“行啊思源,想不到你家还挺大。”
夏思源帮他倒饮料:“随便坐,怎么,以为是狗窝?”
小可坐上沙发哈哈大笑:“可不是,单身男人家哪个不是狗窝来的。”
将饮料递给他:“那我可不是单身,我们家可有两个男人呢。”这时度桉宇正好换了衣服从卧室走出来,夏思源招手把他叫了过来,介绍道,“喏,这就是我弟,度桉宇。桉宇,这是小可,我在公司的同事。”
小可赶紧起身:“你好,我是欧阳可,你叫我小可就好。”
“你好。”桉宇礼貌地与他握手,“中国人的复姓很少,但是姓欧阳的却很多。”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夏思源也愣了一下,这小子说话又开始官方了。
小可的反应很快,很快灿烂一笑:“没有啦,我只是姓欧,可我妈在帮我取名字的时候觉得后面加个阳字会洋气很多,所心我的名不是可,而是阳可,呵呵,呵呵。”
小可在笑,度桉宇却没有办法跟着一起,因为他没有找到小可的笑点在哪里,姓氏里确实也有姓欧的,名字是阳可也是正常。
微微耸了一下肩膀:“噢,那是我理解错了。”
这样一本正经的谈话气氛,对于一个第一次来家里做客的人来说有些尴尬,作为主人的夏思源,觉得此时很有必要缓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