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终于起身找钱去了。
胸腔里的空气一涌而进的时候,夏思源大口的吸进去,连连咳嗽。
这屋子加起来不过二十多平,又空空如也,搜查几分钟内就结束了。
为首的冲着房东摊手:“这小子真的是穷得叮当响。”
房东不信,明明这桌上还有那么多外卖盒子,这牌子他见过,价格不菲,哪是一个住贫民区的人能吃得起的东西。
他按着夏思源浑身上下摸了一遍,自己又去卧室内找了一圈后,片刻功夫,从里面扶着额头走了出来。
夏思源看着房东,身体向后仰,两手撑着地板抖腿:“我都说了要命一条,钱我昨天全用完了。不过,这里我今天就搬走,你拿去租给别人去也不妨碍你继续收房租。房钱算我欠着,赚够了就还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我立字条。”
赖账什么的,可是市井小人才会做的事情。
房东气极了,蹲下身抓过夏思源的衣领:“你这样的小混混,立了字条又有什么用,到时候搬走我去哪里找你!就算到找到了你,你又说你没钱,不还是一场空。想敷衍我,你当我傻的啊!”
近距离看这男孩长得浓眉大眼,鼻子英挺,嘴唇翘翘的很饱满,确实好看,好看到自己妒火中烧。
房东心里清楚其实这些房钱真不是大事,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整天失魂落魄,今天早上知道他要来讨房钱,又哭又闹又摔东西,为了他连和自己翻脸都不怕了,这样一想,他几乎快要气炸了。
房东眼睛像恶极的狼,脑袋环顾四周,突然间不动了。他看到了窗台上摆得满满的,金灿灿的奖杯奖牌。
他慢慢站起身,朝窗边走了过去。
夏思源的脑袋有点发凉,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喂!”嘴里才叫了一声,还来不及站起来,身体又重新被人给压住了。
度桉宇急着去推夏思源身上的人,却被重重的甩到了墙角,头被撞疼了,他捂住自己的脑袋蹲到地上,痛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你没事吧。”夏思源被眼前的样子给吓到,居然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受伤。
可那一头,看着房东就这么一步步地走到了窗台前面,左右两头都要顾及,身体却动弹不了,夏思源想着恨,恨不得一头撞死。
房东拿起窗台上的东西掂量:“奖杯好像没什么料,奖牌都还是金的么。”
“你不准动他们!”
“这些奖牌如果全部卖掉,应该可以抵你的房租。”
“你哪只手敢动他们,我就跺了你哪只手!”
如果之前与房东他只是嬉皮笑脸的打哈哈,那么现在的夏思源,是真的发怒了。
但房东像是没听到,伸手将奖牌一块块地拿起,把宽宽的锦绸带子挂到了自己的手臂上,一块,两块,三块,直到全部挂了上去。
“还挺沉。”觉得这些奖牌多少还能值回些票价,爬满皱纹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些笑容。
夏思源知道自己现在处在劣势,不得不将口气放软些:“孙先生,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把房租如数还你,这些东西你不要动,他们对我很重要。”
“我的钱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房东准备走了,对着屋里的人说道,“等我车开远了再放开他。”
这头小豹子,发起火来应该不是闹着玩的,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还真让他有点发怵。
夏思源边挣扎,边快要没出息的哭出来,这些平时他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东西。
自己从来都是半流浪状态,在成年了找到工作以前,吃不饱差点饿死的时候多的是,但他连一次想要变卖换钱的想法都不曾有过,这些奖牌看得贵重,从不离身。
今天他失阵地了,多少年来自己靠这些Jing神力量支撑着,今天,好像他的魂魄都要散了。
夏思源闭上眼睛,沉了一口气:“等一下。”
房东从声音里听出了异样,停下了脚步。
“钱我一分不少给你,你把东西放下。”
“这屋子都是空的,你还打算变个戏法,从哪里变出钱来不成。”
夏思源一字一句:“就算有戏法,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变?”
房东怕有诈,但想着卖奖牌换钱毕竟还要费个周张,有现钱拿是更好的,他退后好几步,确认如果这小子耍诈冲上来抢东西的话,身前的几个人是足以挡住他的情况下,发了话。
“放开他。”
身上的力量全部消失了,夏思源坐起身来缓缓深呼吸了好几次,像是下了决心般,扶起墙角的度桉宇,把他拉进了卧室里。
房东几个人并没有跟进去,那个四面严严实实的卧室并没有可以让他们逃走的路,他只是要钱,只要钱到手,至于钱从哪里来,怎么来的,他没兴趣知道。
卧室的门关上,夏思源揉了揉自己被压得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