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青笑了笑,“是啊是啊,小混蛋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可是,”夏山青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小混蛋气性这么大,哥不在,可怎么办呢?”
“阿白,”夏山青侧身拍了拍夏山白的肩膀,叹了口气,轻声说,“以后生气了,难过了,不高兴了,打电话跟哥说说,哥哄哄你!嗯?”
夏山青手搭在夏山白胳膊上,夏山白没有应话,在黑暗中沉默片刻,忽然转过身来,贴近他哥,伸手环住夏山青的腰,将头埋在夏山青怀里,半晌才发出细微的声音:“哥……谢谢你,谢谢……”
夏山白声音闷闷的,肩膀微微在夏山青手下微微颤抖着,夏山青叹了口气,顺着夏山白的头发,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夏山白却像是再也忍不住,抽泣声越来越大,在静谧的房间里,都入了夏山青的耳。
夏山白哭了,泣不成声,夏山青在黑暗中红了眼眶,悄然无声。
寝室的厚窗帘是拉起来的,月光都没能透进来。
……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夏山青笑他:“跟个小兔子似的!”
夏山白哭过之后,在白天便不愿承认了,他哥一逗,真像个炸毛的兔子,恨不得永远埋在被子里不起来,可是夏山青要走了,他不得不起来。他冷着一张脸,不理他哥,径自去洗漱。
夏山青来时带着夏山白的行李,回去时是一身轻。
九月梧城大学校园里的桂花开得正好,夏山白却在不适应的浓郁香气里打了好几个喷嚏,从早上起来他就情绪不高,送夏山青出去的时候,更是沉默异常,他低头拽着他哥的衣角,跟在夏山青身后下了楼,磨磨蹭蹭走到校门口,夏山青停住脚步,也沉默了一会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才转过身来,拍拍弟弟的肩膀说道:“阿白,哥走了。”
夏山白依旧是不高兴就不理人的样子,夏山青捏捏他的耳朵,将人揪起来抬头,“跟哥说再见,不然我直接走了啊。”夏山青温声说着威胁,夏山白这才咕哝出一句,“哥再见。”
夏山青一笑,在夏山白额头处揉了揉,“眉头都皱成什么样儿了?寒假不就回来了?”
“嗯……”夏山白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哥!”
“嗯?”
“家里我的书还在,笔记也有,很全!你,你闲的时候……”
夏山青深呼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凝重,手搭在夏山白肩上,故作轻松道:“好了,哥知道了!真的走了!回去吧。”
细风吹过夏山白发红的眼眶,一道愈行愈远的瘦高背影终于不在视野中了,他在校门口呆站了好一阵,回过神来,他哥捏他耳朵的触感似乎还在,可路边是成排的梧桐树,校园的桂香也溢出校门让他闻到,这里不见苍翠的大片白桦林,没有清苦的草木味儿,这里不是云翁山,这里没有夏山青。
☆、第 6 章
“哥!哥!”
十二岁的夏山白站在初二的教室后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口喊他哥,夏山青还没下课,听到声音朝后看去,只见夏山白那小个儿只能在玻璃窗外露出半个头,看样子,还是踮着脚尖的,他假装没有理会,转过身去,夏山白看见,有些气恼地放下踮起的脚,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白桦镇的小学和初中合并为白桦中学,两栋三层的教学楼分别在校园的Cao场两端,夏山白下课后便一路冲过来,他哥的班却还没下课,又等了几分钟,老师才离开。
夏山青收好书包出来的时候,刚才露头的人还是气鼓鼓的样子,拽也不走,夏山青拉了拉他的胳膊:“走了。”
夏山白拍开他哥的手,又扯住他哥的袖子,直直出了校门,在小卖部门口又停住了。
夏山青想也不想就知道小混蛋要什么,笑了声,纵容道,“要什么,挑吧。”夏山白这才假装绷着脸,又脚步欢腾地蹦跶到小卖部外面的冰柜前,冲他哥扬了扬下巴。
“秋天了,还吃冰棍儿?”夏山青数落着弟弟,还是上前揭开冰柜的盖子。”
“就吃!要你管?”夏山白呛道,他说着,挑了两根山楂味儿的往外拿,夏山青却说:“一根,放下。”
“你……”夏山白辩解。
“我不吃。”夏山青语气不变。
“……”夏山白将多拿的一个重新丢进冰柜里,白了他哥一眼,“不吃算了!”
这样哄人的戏码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夏山白总是有很多办法让他哥妥协,更小一点的时候,他上学放学走不动路了就假装肚子疼,让夏山青背他,连着“疼”了一个多礼拜,吓得夏山青将这事告诉了爸妈,夏爸爸要载着夏山白去卫生所检查,夏山白怕打针才说了实话……再后来,夏山青越来越熟悉了夏山白的各种小事情,也越发纵着他了。
夏山青付了钱,夏山白已经往前走出了一小段,他大步跟上,在嗦着冰棍儿的夏山白头上轻戳了两下,笑骂:“小没良心的。”
夏山白皱着眉头偏开头,才不理他哥,又走了一段儿,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