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ss几乎不受控制地慷慨陈词,然而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过分了。
他几乎希望Hayes愤怒地吼回来,甚至给他一拳。可是Hayes只是冷笑两声,站了起来,“真是一堂令人动容的宪法课。很抱歉我让Doss先生‘失望’了,祝您和您的宪政理想长相厮守,我显然是不配的。”
Hayes没有给Doss反应的时间,转身大步夺门而出。
Doss僵坐在原地,一时半会没有动作。
与其说他震惊Hayes的出走,不如说他震惊自己竟还是忍不住用主观臆断去伤害了他。
他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他不能仅凭表明的情况来下定论。
更重要的事,这些年一起生活下来,他得算是最了解Hayes的人,Hayes决不是那种残忍或者贪权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本该一开始就反应过来——Hayes做事,计算的是效益,弊大于利的事情,他决不会去做。
这样说来,Hayes或许只是向他一贯的那样,分析形势后做出了最为合理的决定,而他自己则对Hayes做出决定的具体情境一无所知,就拿一厢情愿的标准去衡量它。
Doss狠狠地掐住自己的眉心,但尖锐的痛感已经不足以抵消他心里满溢的负罪。
然而他甚至都不敢立刻去找Hayes,他刚刚说了那么糟糕的话,Hayes还会愿意见到他吗?
直到入夜以后,坐立不安的Doss终于决定行动。
Hayes出去的时候,还只穿着一件衬衫,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怕是要受凉。
或者Hayes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个想法让Doss稍稍有些庆幸,但揪心的感觉却更加强烈——如果回到了那里,意味着Hayes必然会面对长时间的工作和各方的压力……
Doss不能再承受这样的猜测,拿过车钥匙就急急出了门。
无论如何,得确认他在哪里,得知道他的状况。
虽然心知尴尬,Doss的第一站还是选择了McCarthy夫妇家里。
至少Lilian McCarthy应该能给出Hayes是否在办公室的准确回答。
Doss驶近McCarthy家的时候,正碰见两夫妇开车回家。
Sean McCarthy把车刹住,表情奇怪,而Lilian把头探出车窗,和Doss打了个招呼。
三个人非常默契地同时下车,Lilian未卜先知地告诉Doss:“Hayes局长今晚不在总部。”
McCarthy托着下巴,直截了当地分析道:“本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是默认Richard在加班的。可是现在找到我们这里,是明显知道他借故提早下班了。而且我非常确信,过去的几小时内没有接到报告说他有在路上被暗杀绑架或者出事故,所以他应该是回到家了,但从你现在脸色这么难看地出来找……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很明显的唯一解释就是,你把他从家里气走了。”
Lilian有点无奈地叹口气,显然是不赞成Sean明说出来,但既然他都说了,Lilian也没什么顾忌了,“我跟你说过,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的吧?”
McCarthy固执的摇头,“不,但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他这个问句既像提给自己,又更像是对Doss的质问,然后他直接转向Doss,“我们能给你的答案就是,我们没见过Richard,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还要顺便说一句,作为他的朋友,我非常鄙视你今天的表现。你很清楚,无论他在外人眼里多强势,他也是有脆弱的一面的,而且他的脆弱……或许在全世界,都只愿意对一个人表现。但是你今天是怎么做的?”
“他今天做得不好,但他也有自己的局限,”Lilian中肯地评价道,“但重要的一点是,有些事情,无论我们看得多清楚,却只有Tom你一个人能实际做到。”
Doss向McCarthy夫妇道了谢,在自责和怅然中重新发动汽车上路,却在开出没多久后,思绪重新清晰起来。
“或许在全世界,都只愿意对一个人表现”……“全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让他失望了,他会去寻求谁的理解?
他会不会和自己当年做一样的事情?
Doss被一阵顿悟击中,猛地掉头,开向了往南的大路。
阿灵顿国家公墓位于弗吉尼亚境内,和林肯纪念堂隔河相望。
在这里长眠的,有战争中阵亡的士兵、在任上去世的政要,或者其他对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人。
CIA之父William Sulivan葬于此地。
两年前,当Hayes成为CIA局长的时候,和Doss一起来过这里,如他曾经在心里承诺的那样,在Sullivan的墓碑前献了一束雏菊。
而现在,Ha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