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谨慎,你或许还要向Tom学学。”
父子俩微笑着对视。Hayes心里清楚,从一开始,他的父亲即使不愿接受,也有理解的能力,他的眼界和气度使他足够理性、豁达,而现在,他们已经达成了真正的和解和共识。
圣诞节当天,Hayes准时出现在Allen家的派对上。
坐在轮椅上的William Sullivan热情地跟Hayes打招呼,然后拍拍自己轮椅后的扶手,指指另外那头放满点心的桌子,“Richard,你是否愿意帮助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满足一下他的口腹之欲?”
Hayes心知肚明,点头推起了Sullivan的轮椅。
“我想你的父亲或许已经跟你交流过了。我理解,你觉得我们的某位朋友有点陌生,”Sullivan压低声音,装作指点Hayes去取一块果挞,“呵,我用‘朋友’这个词,事实上我至今都不敢说我能完完全全地信任谁。但是,恕我直言,Richard,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CIA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互相争斗起来,那对我们这个机构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就算你真的能扳倒Philip,你现在真的准备好一个人挑起这副担子了吗?”
Hayes顺着Sullivan指的方向取来一块杯形蛋糕,俯下身轻声回答,“Bill,这与我的个人野心无关,我仅仅是就事论事地对与这位‘朋友’共事感到不安。当然,如我父亲指出的那样,我的态度过于轻慢和冒失,我对此道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Sullivan宽容地笑笑,示意他尝一块曲奇,“Richard,我命不久矣,应该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我知道,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你会成就属于你自己的伟大——是的,比现在还要伟大。不过这件事……你还是暂且放下,我会让别人留个心眼的。”
Hayes礼貌地点头,表示全盘接受。
前一分钟还是秘密讨论的主角,后一分钟Hayes便若无其事地和Philip Allen共享了一份乐谱,愉快地高唱起圣诞歌来。
Sullivan说他不敢完全地信任任何人;战时也有一位英国同僚感慨,他怕他会一位朋友都没有,孤独终老。
Hayes至少能欣慰地说,他有帮他照看后背的人,他有可以把一切放心交托的人。
而在他们这一行里,这已经是最极致的幸运。
聚会在十一点多结束,各人在门前道别,有一辆车在Hayes面前缓缓停下。
驾驶座上,一个不能再熟悉的人笑着跟他挥手,“Hayes先生好,由我来载您一程。”
Hayes坐进车里,第一反应还是担心Doss的手臂,“你好透了吗?就来开车……”
“这又不是什么重活,”Doss轻松地安抚他,“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保密。”Doss笑得神秘,还伸手蒙了一下Hayes的眼睛。
于是Hayes就顺着Doss的意闭上眼睛,任由Doss把他带去他所指的那个地方。
Hayes估测整个车程大概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他睁开眼的时候,赫然看见了华盛顿纪念碑。
Doss主动解释:“零点的时候这里有焰火表演。”
“Tom……”能言善道如Hayes,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感动和惊喜面前,也一时失语,转而直接用一个吻来表达。
Hayes靠在Doss的肩头,Doss来了点坏心,伸手把Hayes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揉乱。
Doss用的正是有伤的左手,Hayes也不好反抗,只好半是气恼半是放纵地任Doss恶作剧。
他们都知道,在戴着假面与同僚和敌人周旋之余,只有他们独处时候的Hayes,才是最真实、最自由的。
“你们的聚会怎么样?”
“就是那样,假惺惺的一团和气……按照我上司的上司的说法,我大概还得忍我的上司很多年。”Hayes只能对Doss说到这里,他也不止一次地对这一点感到抱歉,Doss却不以为意,并且会认真倾听。
“嗯,不知道说这句话会不会让Hayes先生平衡一点,但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们的上司。”Doss有些风趣地开解道。
Hayes的确笑了,“所以你自己做了老板。”
“不过呢,我也是有‘上司’的……”Doss意有所指地看着Hayes,“我的‘上司’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我很喜欢、很喜欢他……”
在他们接吻的时候,一枚橙色的火花正好在天际绽开。
随后,艳丽而璀璨的光束争先恐后地窜上天穹,照亮了半个天空。
Hayes投入地欣赏了一会,可余光很快瞥到Doss的手攥紧了方向盘,还有些微微颤抖。
他之前就知道,经历过战争创伤的人,像焰火一类声音和效果相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