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九两现在算是起了玩心,在他经历过的千年岁月之中,从未有人能够与他比肩同行,他在狱渊之中每日与孤独为伴,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如干涸的血ye一般的土地,以及散落在一旁,无人知晓是谁的白骨。
在魍九两的生活中,并没有“玩乐”两字,有的只是无尽的拼杀、追逃、报复、伤痕累累,以至于在他遇见到有趣的事情之后,会变得异常“难缠”,所以人们常说,狱渊之主是个喜怒无常捉摸不定的主儿。
乾巽是懂得魍九两的,所以他并不恼怒魍九两逗弄他的行为,然而他还是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该与魍九两说些什么好。
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无非就是些床笫之间的荤话,他向来不喜欢说这些,更舍不得与魍九两说这些话,所以他只能沉默。
魍九两却当他是害羞,凑近了乾巽,低着声音道:“怎么不说话了?那时候不总是要本尊喊你君上,还叫本尊告饶,说一些叫人难以启齿的话,怎么现在不说了?是害怕了,还是害羞了?”
突如其来放大的脸似乎把乾巽的心撞了一下,砰砰乱跳起来,明明现在是嘉佑道君的面容,可他却似乎看到了魍九两的灵魂,看到了那个总是穿着黑衣服,头发长的几乎要拖在地上,却从来不好好打理,瞳仁漆黑的不似修真界中人的人。
那人总是嚣张的笑着,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却总是能在人群中寻到他,叫他一声:“虞无烟。”
他明明最讨厌这个名字,可这个人却能把这个名字叫的异常好听,像是在舌尖缱绻了无数遍再吐出来似的,他想每天都能够听见他叫他这个名字。
他希望他,永远的陪伴在他身边。
“我喜欢你。”就好像是风吹走云那般,乾巽自然而然的便将自己的心声吐露而出。
说完,两个人都怔愣了,魍九两抬手想给乾巽一拳,却因为乾巽现在是一副女人的样子,让他根本下不去手,最后憋得脸都红了,说了一句:“你在说什么!什么喜不喜欢的,你觉得本尊堂堂狱渊之主会听你的鬼话?”
魍九两这般的反应倒是没太出乎乾巽的预料,魍九两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什么都能接受的人,这是因为他从小所处的环境让他没得选择,于是他学会了接受一切,尤其是负面情绪与行为。
反言之,魍九两虽然接受能力强,却不是很会处理正面的情绪,以至于他从未想过喜欢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因为找到了一个能够与他携手并进的人罢了,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人叫做恋人,这样的感情叫做爱情。
而乾巽,他则是没想到他会将自己压在心底三百年,连想也不敢想的话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对于乾巽不止是一种简单的心情,更像是一则永不褪色的承诺,他喜欢魍九两,这份感情可到地老天荒。
可他不敢喜欢魍九两,先不说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天道,就算是现在,他都看不到修真界的未来,若是,若是……
若是他死了,那留下已经明确了心意的魍九两一人,他该有多难过。
乾巽曾经不懂,可这在丹山一人度过的三百年让他明白了,人是会因孤独而死去的。
于是,乾巽只能笑着说:“你不是叫我说些脸红心跳的话吗?”
“什么啊,”魍九两撇撇嘴,“你是在逗我玩吗?”
魍九两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听见乾巽这么说,心底居然有些奇怪的烦闷。
乾巽的心里也充斥着苦涩,明明他跟魍九两在一起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却不知为何变得如此之难。
“是啊,”乾巽牵了牵唇角,“不喜欢吗?”
看他这副样子,魍九两更加烦躁了,伸手把乾巽勾起的唇角给压了下去,低着声音道:“别笑了,笑的好难看,跟哭似的。”
“好。”
一时间,二人竟无话起来。
过了一会儿,魍九两也开始觉得无趣了,伸出手对乾巽道:“我放你下来,你小心些别摔了。”
他话是这么说,却没给乾巽一点儿准备的时间,话音刚落就将灵力送开来,要不是他提前伸出了手,乾巽就毫无意外的要摔在地上了。
就在此时,一直被封印着的门,开了。
“子浔呀,与卿卿聊得可还开心。”
嘉佑道君的姑母一进门就看到魍九两把乾巽抱在怀里,两人还一副衣衫不整,你侬我侬的样子,又慌忙退了出去,边退边揶揄的笑道:“哎呀,是姑母的错,是姑母的错,你们两个继续聊,继续聊!”
虽然嘉佑道君的姑母并不是他们两个的长辈,但他们两个还是各自都红了耳根。
“现在还等吗?”魍九两清了清嗓子问道。
乾巽伸手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看着魍九两身上还皱皱巴巴的样子,边帮他整理边道:“不等了,现在出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只不过一出门,二人都开始后悔了。
莫家虽然男丁稀少,但女眷众多,再加上许多仆从,可以说是无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