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学着心魔的样子凑近了乾巽,他的唇几乎要贴在乾巽的唇上,似乎一动就能碰到那两片嫣红。
他喜欢这么跟乾巽说话,他问道:“被你认出来啦啊,我的好乾巽,我的好君上,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就是不能跟我在一起呢?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呢?”
“你不是知道吗?为何还要问?”乾巽低垂着眼眸淡淡的道。
看他这副样子把魍九两气的手痒痒,要不是他想知道原因,一拳就揍上去了!
于是魍九两面色不变,接着道:“因为我又想听了,若是你说了,我便不再打扰你了如何?”
“你觉得本君会信你?”
“信与不信又怎么样?你若是不说那我就折磨你到说,看你能如何。”
或许乾巽是真的累了,不想再与心魔周旋,他闭了闭眼睛道:“本君的能力与天资全是与天道交易而来,为此本君与天道定下两道天契,其一是究其一生无论做何努力都无法飞升,其二是……与狱渊之主魍九两,不死不休。”
乾巽说这话的时候喉头发涩,似乎是有些哽咽,修者终其一生不能飞升已经足够令人绝望了,然而更绝望的是他爱上了自己的宿敌,要亲手手刃对方的宿敌。
魍九两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乾巽的理由竟然是这样的,不过魍九两的表现还是出乎意料,只见他嘴一撇,眼一翻,骂骂咧咧道:“就他娘的这?”
“哈,”乾巽又是一声惨然的笑,“本君这一生,坎坷无数,却从未有过悔意,哪怕此生无法飞升,也不足以动摇本君的心神,然而现在本君后悔了,当初本君就算被追杀致死,也不该与天契定下那条不死不休的规定,这是本君此生所做最错误的事情。”
乾巽脸色苍白,满是凄楚,足以看出他此刻有多么的难过,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魍九两的拳头。
魍九两一拳打在乾巽的脸上,打的乾巽偏过头去都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魍九两便提起了他的领子,骂道:“虞无烟,你他娘的是不是看不起老子?你现在跟老子听清楚了,你与天道签下契约才有如今的成就,而老子是实打实的自己修炼出来的,魔修是被世人唾弃,天道抛弃的存在,就算这样老子依然不输与你,你以为就凭你区区虞无烟能杀的了老子?”
这下换做乾巽愣了,他喃喃道:“你是……”
回应他的又是魍九两的拳头,打过之后魍九两像是气急了似的,将乾巽猛地推在树上,震的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呻yin。
魍九两也没有管他是不是伤到了,而是接着道:“虞无烟,老子接下来的话你听好了,老子这辈子只说一遍,无论你虞无烟修行是一日千里还是得到什么天阶宝器,老子都会追上你赶上你超过你,你这辈子都不能能杀了老子,老子会永远与你齐驱并进,比肩同行!”
乾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把骂人说的像情话,也只有一个人可以撼动他的心弦。
乾巽像是捧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似的捧起了魍九两的手,他哽咽的念着:“九两……九两……”就好似在说着什么平日里藏在舌底压在喉头从来不能说的话语似的,一声又一声,听的魍九两心都乱了。
半天,魍九两才压下这股被乾巽挑起来的莫名其妙的悸动,耳朵有些发红的道:“好了,现在知道老子是谁了,就赶紧出去吧。”
“待一会儿,就再陪我待一会儿。”
乾巽边说边把头埋进了魍九两的怀里,让魍九两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道:“那就只能一会儿。”
“嗯。”
魍九两看着这样的乾巽有些惊奇,他所见过的乾巽道君要么是高高在上的,要么是悲天悯人的,甚至是杀伐果断、为了大局能抛下一切,像天上的云一般飘忽不定、捉摸不透的样子,他觉得他跟乾巽这辈子可能就是你打打我,我打打你,然后瞅准机会不是他杀了自己,就是自己杀了他,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个好结局。
可是天意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成了乾巽的男宠,之后他便见识了虚弱的乾巽、悲伤的乾巽、可以笑的很好看乾巽、会掉眼泪的乾巽以及现在把头埋在他怀里,让他看不懂却莫名觉得安心的乾巽。
这些从未见过的乾巽与他曾经知晓的乾巽逐渐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人,这人的名字叫做虞无烟。
魍九两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开心,连眼角都带上了笑,他说:“虞无烟,等到我们回去你穿回红衣服好不好?你穿那个好看。”
“……好。”
埋在魍九两怀里的乾巽声音有些闷,但他已经与往日不同,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之前所没有的希望。
又不知过了多久,等的魍九两都有些无聊了,他问怀里的乾巽道:“你好了没有?”
乾巽却不说话,像是不舍得离开似的。
魍九两耐心本来就不多,看他这个样子更烦了,直接把人扯开,一拳揍了上去:“老子的鸡还在外面晕着呢,你要是再不出去老子你把你新收的徒弟剁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