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魍九两想不通,那就是锦衣长得一点也不像律耶齐,不仅是不像,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律耶齐与萨利耶科什一看就是同一种族的人,但锦衣身上却没有一点儿他们的影子,鼻梁也不高耸,头发是正常的黑色,眼睛的颜色虽然有些微微发棕,不过也是正常范围内,一点儿也不像律耶齐他们似的,长得奇奇怪怪。
乾巽听到萨利耶科什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拿过魍九两手里的物件,道了一句:“走了。”便动身离开,看得出来是一点儿不愿意多呆。
不过这物件也是神奇,离开了魍九两之后,那幽蓝色的光芒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它真的是个没什么用的摆件似的。
只是乾巽并不会在乎这个,他现在只关心魍九两。
在他的想象中魍九两,他的小男宠应该乖乖的跟着他走才对,然而实际上是魍九两看见他离开眼睛都没眨一下,跑到萨利耶科什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去了。
于是,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乾巽跟魍九两从一群人,变成了一大堆人,那群黑头发黑眼睛的奴隶,真的跟上了魍九两。
乾巽看着魍九两与跟奴隶首领一般的人有说有笑的,冷着脸兀自一人打马前去了,比这还奇怪的是魍九两根本连追都没追,就仿佛乾巽跟他是什么不相关的人似的。
一直跑到了城外,乾巽才发现魍九两没有跟来,他皱着眉头想要离开,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一团麻线打了结似的,纠结的厉害,剪掉吧,又不舍,是他平生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最终,乾巽还是下了马,寻了颗枝繁叶茂的树,坐下等着魍九两追来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红云漫天,天色将晚。
魍九两牵着马从城门内走出,夕阳给他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显得他有几分安静。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树下的乾巽。
乾巽的头发被风刮的有些乱,那双金色的眸子闭了起来,像是在小憩,可这样却显得他那轻薄的唇更红了,让人觉得他天生就像是一个负心汉,却又忍不住冲上去让自己被他辜负似的。
若是只看乾巽的唇,那只会想起一样东西,罂粟。
红的惊艳,令人上瘾。
可若是看到他这个人,便只会让人想起天上的云了。
寡淡、缥缈、无踪无影。
魍九两走了过去,他坐到了闭着眼睛仍未睁开的乾巽旁边,凑近了他的耳边,道:“虞无烟,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魍九两听到了一个秘密,是关于凡人界的,也是关于修真界的,更是关于夏州的。
万年前没有修真界与凡人界之分,整个夏州全是仙人,这件事并不是传言,而是真的。
为什么分出了修真界与凡人界?是因为一场战争,一场连仙人都阻止不了的战争。
凡人界是当年仙人们开辟出来的桃花源,是他们留下的种子。
关于万年前的真相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就像是被强行抹消了一般,但是有两个地方可以找到曾经的真相,这两个地方一个是丹山,一个是狱渊。
这些,都是魍九两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奴隶们说的,他们也并不是真正的奴隶,而是曾经的皇族,自打三千年前萨利耶科什的先祖们忽然发动了战争抢夺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管辖的凡人界后,他们便沦为了奴隶,并且一直作为奴隶繁衍生息,直到如今有了如此庞大的族群。
不过凄惨的是,由于从生下来就是奴隶,无人照顾,甚至在女人怀孕的时候还要被拉去做活,导致他们的出生率很低,并且大多数孩童早夭,勉强长大的也活不过三十。
尽管如此,他们却没有放弃,因为他们的祖先时长说一句话:“天衍四十九,自留一线生机。”
他们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事情会从根上发生改变,夏州也终归会是所有黑头发黑眼睛的人的夏州。
所以,他们等来了魍九两,等来了这个能把他们从地狱里带出来的人。
在临别之前,他们像魍九两传达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一定不可以把那个巨大的箱子里的东西交给长得与我们不一样的人。”
魍九两问他为什么,那些奴隶们说,他们的祖先曾经留下过一个锦囊,叫他们若有一天等来了两位结伴而来的修仙之人,便将这枚锦囊打开。
他们在魍九两与乾巽刚刚到来之时便收到了消息,打开锦囊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便写着这句话,在他们看完之后,这张纸条便忽的碎成尘埃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魍九两所讲的秘密,他一直从傍晚讲到天黑,讲到星星铺了满天。
“虞无烟,你相信命运吗?”魍九两问道。
此时乾巽才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回答魍九两的问题,而是道:“你这所讲的,可不止一个秘密。”
魍九两咧嘴一笑:“总归都是秘密嘛。”
乾巽叹了口气,终于看向了魍九两,他问:“那些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