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觅柔自知孩子保不住,她好不容易哄得了邓兴贤带她回府,眼看着一脚已经踏入了富贵之家的大门,如何能善罢甘休,见沈玉芸在邓家也并不得宠,于是心生毒计,想借腹中的孩子诬陷沈玉芸,如此不但稳固住局面,还要扳回一局,要让邓家抬她进门不说,也得让这正妻不敢小觑她才行。
她如意算盘打得哔啵作响,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成想沈妙妙会在这个时候来掺和一脚,更没想到,沈定能将这耍小聪明为虎作伥的郎中的师父搬了过来。
觅柔见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自己,不顾凄惨的样子,急忙争辩道:“我没有,不是的,你们合起伙来污蔑我,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缺德事,这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公子爷期盼得紧,我断然不会……”
那小胡子知道这觅柔不是好相与的,立即道:“我说的全是实话,她还买通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和妈妈,她们都是知道的,看诊的时候,就站在她的身后,我当时鬼迷心窍,一口应承了她,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要陷害少夫人,如今我师父在场,可做见证,如若我说了一句谎话,就让我废去双手双眼,一辈子再无法替人看病。”
那曲神医听了他一番话,几乎比邓老夫人还要眩晕,满脸怒容上前踹了他一脚:“你做梦,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想行医,从今以后,我没你这个徒弟。”
不去管那郎中如何抱着神医大腿哀求,沈妙妙转而将鞭子塞给沈定,朝着邓老夫人走了两步,道:“老夫人,如何?这结果你是不是很满意?”
邓老夫人这次是真的又惊又怒,她抖着手,指着觅柔:“你……你……,你这贱人,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在你育有我邓家子嗣,我不与你计较,你竟然……竟然敢!”
沈妙妙嗤笑一声,这闹剧终于是有了个结果,亏得这犹如及时雨的神医,否则,她还要多费不少口舌。
她对着站在一旁的碧翠和银珠道:“去,帮着大娘子的婢女一起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回家。”
那邓老夫人身子还在发抖,闻言悲痛惊怒的神色甚至来不及收,就朝着沈妙妙看过来。
“我一时不查,险些受人蒙蔽,这事确实让你们两姐妹受了委屈了,我老婆子给你们道歉了。”
沈妙妙抬手制止她:“邓老夫人不必,今日你邓家这恶意与我大姐受的委屈,岂能是道一句歉就能了事的?”
邓老夫人脸上显出绷不住的尴尬神色,道:“我知道,你们一时心绪难平,我就这样失了一个邓家骨血,何尝不是难过,也好,今日你就陪着玉芸先回沈家,等我处理好这装糟心事,再让兴贤亲自去接玉芸回来。”
沈妙妙轻轻笑出声:“老夫人,你邓家士族高门,确实煊赫一时,但目中无人却也不是这样行事的,今日如若我没来,我家大姐会有何结果,被陷害被算计,你不分青红皂白,是不是就要将她轰出邓家了?”
“哦,你即便有这心,却也不敢。因为这婚是皇上赐的,你即便不喜,也只能忍着。”沈妙妙凛若寒冬,一字一句道,“你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今日我大姐从这邓家离开,便与你们这一府的蝇营狗苟再无瓜葛,出了这门,她便是沈家的大娘子,那劳什子的邓家长媳的名头还给你们,爱给谁给谁去吧。”
“你!沈玉昭,你不过是个小娘子,胡说也要有个限度,你就能替你大姐做主了?你又哪里来的本事,这姻亲容得你插嘴置喙。”
“母亲。”一直沉默的沈玉芸终于开了口,她上前与沈妙妙并肩站在一处:“我嫁入邓家这几年,持家管家可有疏漏?”
邓老夫人望着她,皱了下眉:“你提着些干什么?”
见她神色坚决,只得放下身段,规劝道:“我自是知道你贤良淑德,所以即便你没给邓家绵延子嗣,我也一直没说什么。”
沈玉芸紧紧抿着唇角,嘴边的苦涩渐渐褪去,下定了决心般,一股脑地将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邓家家大业大,我自认执家以来从未有过偏颇,吃穿用度安排得仔细妥当,遇到银钱不足时,我甚至拿自己的嫁妆出来补上应急。就是邓兴贤连番纳妾之事,我可有说过一句阻拦的话?”
她的声音冰冷,入耳似都能感受到其中浸满了失望甚至绝望的凉意:“您说,做这高门长媳,心胸放宽是应当的。可心胸放宽又有何用,母亲您还不是处处防着我,她怀了身孕,身边都是您的人。浩浩荡荡到我院子里来,我为了避嫌,一口茶也没让她碰过。”
沈玉芸厉声道:“她张口就要我的簪子,这府中除了菡儿,无论是名分还是邓兴贤,哪怕她要这正妻头衔我都不在乎,唯有这簪子,是我妹妹亲手为我所制,她连提一句看一眼都不配。”
“即便如此,我也忍着不与她起争执,母亲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保护你邓家高门的金贵血脉,我一直想着,既入了邓家的门,便一心守好我的女儿,做好自己的本分,但是今日,我总算明白了,我几年的一腔真情,不过是喂了狗,不,喂狗狗还会摇摇尾巴,只怕连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