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从密室出来後的第二天了。她睁开眼,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这里不再是冰冷冷的密室,也不再是没有人烟的密室。
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装饰简单却不失华贵。床很柔软很暖和,空气中飘散著淡淡的熏香;淡紫色的帐幔上绘著巧夺天工的出水芙蓉,随微风轻荡起伏;床头摆放一张雕刻Jing致的梳妆台,台上整齐的摆放著菱花铜镜和胭脂水粉等女子的饰物。房间的中央,久违的阳光从窗棂照射进来,她隐约还听到了鸟鸣的啾啾声。
被救出来了吗?
吱呀门开了,一道欣长的身影从屋外走进来。来人的身後披著淡淡的阳光,挺拔欣长的轮廓好像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夜,是你吗?四月轻不可闻的呢喃,怕这是一个梦。逆著强光,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她只发现匆忙往她这里赶过来的男子,在她出声的时候,他的身形僵硬了一下,才再次快步向她走来。
是你!四月看清了来人,厌恶的皱皱鼻,原来期待欣喜的表情剥落下来,换上冰冷冷的面具,然後将头往床内侧一侧,眼一闭,干脆继续睡觉去!
宋玉白一直盯著四月的表情,看到那只猫儿又露出了爪牙,却突然觉得很亲切、很怀念。她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虽然蒋大夫千保证、万保证她会没事,但他就是不放心。现在好了,小野猫能对他发脾气了,也能给他翻白眼了,说明她真的没什麽大碍了。也许他就是她说的,他就是很变态吧。可是,她依然心心念念著那个男人,那个夜到底是谁?他从要了她那个晚上,从决定留住她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著手去查了,可是单凭一个夜字实在很难查证。而能进入他守卫森严的宋府的人武功应该不凡,那麽,根据这条线索查下去,有几个人很可疑,但还需进一步追查。但是不管是谁,她现在在他的身边,他便不会允许任何人将她带走。
莹儿,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呢!宋一撂淡紫华服的下摆,落坐於床头,熟练的伸手探了探四月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心上的石头也放下了。
发现小女人不理他,他淡淡又苦涩的一笑,然後状似惊喜的说:莹儿,你猜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说完一挑眉毛,等待小女人的配合。可惜,四月对他的热情是连哼哼都欠奉。
这两天她可是很担心你呦,知道你还活著,一直吵著闹著要见你。小丫头倒是很忠心,前些日子以为你葬身火海,哭的眼睛差点瞎了!你想不想见见她?嗯?宋还是含著优雅的淡笑盯著小女人
四月还真不想理这个男人,以为他自言自语够了,自讨没趣便会自行离去,谁知他越说她的心越下沈。她不用猜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她只认识一个小柳,也只认识她一个。她这个身体的家人不管死的没死的,她一个都没有见过,更不说认识了。她唆然睁开眼睛,狠狠的盯著那个含著优雅笑意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艰涩的词语:你把小柳怎麽样了?
宋看到小女人终於对他说话了,虽然充满了火药味,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很享受的事情。
她很好啊,就在外面候著呢!要不要宋得意洋洋的话还没有说完,啪!一个锅贴罩下来,令原本一脸优雅淡笑的宋,被突然拍出了一脸惊愕和愤怒。他从一进屋就保持著笑脸,对她也是好言好语,更是把和她亲近的贴身丫头小柳给招了回来,他不知道他哪里又惹得这只野猫不高兴了!还没有等他斥责,四月已经半撑著身子,食指抖啊抖的指著他的鼻端,气的颤声道:你个混蛋!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已经放了小柳了吗?她怎麽还在这里!程安呢?他是不是还被你关著或者已经被你处置了?啊?呸!我真是瞎了狗眼才相信你!说完她扬起手还想再下一个锅贴,却被男子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你闹够了没有?你这个疯女人,我才是瞎了狗眼才这麽迁就你!你生病了我时刻为你担忧,你不肯喝药我还得哄你、喂你!我我简直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我怎麽会迷恋你这样的女人!哼!宋说完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有些傻愣愣的四月。
门被大力的打开,又被狠狠的关上了。那关门的力道和门扣上去的声音都将呆愣的四月震的一跳。小姐?小姐!呜呜一道小人影从门缝里钻进来,然後飞扑进四月的怀里,将眼泪鼻涕都往床上柳若扶风的少女身上擦。
小柳?四月呆呆的看著埋在怀中的小丫头。
她欣喜的同时心情竟忽然有些奇怪的烦躁。她现在越来越读不懂变态宋了。他不是恨著她吗?不是要为他的父母报仇吗?不是时刻想著折磨她吗?不是已经娶了天昊王朝最美丽的女人了吗?不是正过著春风得意的生活吗?为什麽一直揪著她不放,又为什麽会对她好?是不是她一直封固自己的思想,蒙蔽自己的双眼,也从来不正眼看他,所有导致了自己对他传达的信息产生了後知後觉?她真的恨他吗?恨到不共戴天、要不你死要不我亡的地步?可是,他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那样践踏她的人格和尊严,她怎麽可以说忘了就忘了呢?他怎麽可以这样,讨厌她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