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弟子契破碎后,宫梧桐每时每刻都在受煎熬,乍一看到越既望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明修诣抓住他的手,见他状态不对,忙温声安抚。
“没事师尊,大师兄只是灵力耗尽睡过去了,休息休息就好。”明修诣牵着他的手去触碰越既望的手腕,“您摸摸看,是不是热的?”
宫梧桐浑浑噩噩被牵着死死抓住越既望的手,他手脚冰凉,在触碰到越既望还有温度的身体时,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地哆嗦了一下,而后一直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浑身一软差点直接摔倒,明修诣扣住他的腰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没事了没事了,他不会有事的。”
宫梧桐神智昏沉地坐在椅子上,但还没一会,他像是终于清醒似的,猛地站起来,再次冲到了越既望身边。
明修诣还以为宫梧桐不信,正要再不厌其烦地和他解释一遍,就见宫梧桐凶巴巴地拽住越既望的衣领,咆哮道:“越既望,给我起来!”
明修诣:“……”
明修诣忙上前:“师尊,大师兄刚刚睡着,您让他再多休息一会。”
宫梧桐可不管,拽着越既望的衣领几乎要把他的上半身从床上薅起来了:“十六,十六起来,起来练剑了十六!”
越既望Jing疲力尽,几乎要睡死过去,但还是被宫梧桐这样的晃荡法强行晃醒,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瞪瞪地道:“怎、怎么了?唔,师尊?”
见越既望应他了,宫梧桐一怔,骤然一用力将他强行抱在怀里,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急促到似乎能蹦出来的心跳声。
一抱过后,宫梧桐将他放回去,塞给他一颗灵丹:“没事,就是喂你个糖豆,让你睡得更熟一点。”
越既望:“……”
劳烦,刚才他睡得像是死猪一样,已经够熟了。
越既望迷迷糊糊看了他一会,突然含糊地道:“师尊,对不住,我弄破了您给的弟子契……”
宫梧桐骂他:“傻子,没了弟子契你就不想当我徒弟了?”
越既望摇头:“不是,之之他们都有,等我好了,您再补给我一个吧。”
“补补补。”宫梧桐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弹了他眉心一下,道,“想补多少就补多少,补给你个道侣契都行。”
越既望:“……”
越既望干巴巴地道:“道侣契还是给之之留着吧,弟子无福消受。”
宫梧桐哭笑不得,道:“睡吧你。”
越既望眼睛一闭,几乎立刻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宫梧桐坐在床榻边盯着越既望的睡颜看,头也不回地道:“和我说说是什么魔物找上了他?那弟子契为何又被碎了?”
明修诣立刻言简意赅地将越既望遭遇的事一一说了。
宫梧桐给越既望掖被角的动作一顿,蹙眉道:“一个女人?”
“嗯。”
宫梧桐呆怔片刻,突然没头没尾地道:“相逢一个人在明峡岛?”
***
明峡岛,十里之外。
身形纤弱的魔物站在海岸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只有一个小点的岛,勾唇笑了笑。
只是一会功夫,她浑身的伤势已经全部愈合,用魔息取代被斩断的手臂,只是睢相逢的毒太过霸道,大乘期的魔物竟然也抵御不了,只能将毒性牢牢困在小臂上,禁止蔓延全身。
魔物理了理乱发,又把衣裳给理好,才冲着面前拦住她去路的人勾唇一笑:“嫌明,许久不见啊,想我了吗?”
纵嫌明脸色难看地看着她,道:“你去了千仞学府?”
“是啊。”她赤着脚踩在松软的沙子上,时不时被海浪扑来水痕没过脚踝,她走到纵嫌明面前,抬起修长的手臂懒洋洋地抱住了纵嫌明的脖子,喟叹一声,“好想你啊,你不是说会去陪我吗,我等了你好多年。”
纵嫌明一把推开她,厉声道:“你去千仞学府到底做什么,你又为何要从那封印里出来,我不是说了等我将过云江交给其他人就过去吗?!你的理智还在吗?!”
“当然在啊。”她不害怕纵嫌明的冷脸,被推开后又赖叽叽地扑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将脸颊往纵嫌明肩上蹭,“我在路上遇到了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孩子,他也姓纵,是小雪青的孩子吗?”
纵嫌明气得再次推开她:“你!!!”
她笑着道:“别生气啦,你一直都说要将过云江交给其他人就来陪我,但我等了多久啊,你不来找我,我只好出来找你咯。”
一向威严强势的纵嫌明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终于找到了个话头正要开口,她却凑上前在纵嫌明唇上亲了一口。
纵嫌明:“……”
纵嫌明一把推开她,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要逼我把你押去宫确那儿!”
她耸耸肩:“我又不怕宫确。”
纵嫌明:“你……”
“好啦好啦。”她抬手要去摸纵嫌明的脸,却被一掌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