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相逢吗?
宫梧桐想得太多,刚刚睡醒的脑袋隐约传来一阵酸疼,他按着额头踉跄了一下,被宫禾一把扶住。
“梧桐?”
“相逢……没有去阐道会找人比试吗?”宫梧桐甩了甩脑袋,总感觉自己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疲惫了。
宫禾道:“我也不知。”
宫梧桐道:“我去看看,哥你先去忙自己的吧。”
他说着便快步朝着阐道会比试场走去,宫禾走在他身边,淡淡道:“我没什么忙的,义父让我照顾好你,他等会要回九重塔。我方才经过天魔封印之处,那里似乎有些异样。”
宫梧桐眉头皱着看他:“封印不是经常有异样吗?”
“这次不同。”宫禾道,“我曾跟着义父一起去过封印之处,那里常年有被魔物撞出来的裂纹,但这次娘和义父离开了这么多日,那里……”
宫梧桐脚步一顿。
宫禾顿了一下,才轻轻叹息道:“那里一丝裂纹都没有。”
宫梧桐嘴唇抿紧,眉目间浮现一抹烦躁。
怪不得纵雪青都没和他说一声,这么着急就回去了。
“我舅舅呢?”
“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好。”宫梧桐一点头,“等阐道会结束我也回去一次。”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阐道会比试的地缝。
睢相逢虽然是个金丹期,但就他那小身板上了比试台要么是被人打下来要么就是他的毒蛊将敌方毒个半死,宫梧桐虽然也猜到了他不会上台,但还是不报希望地找了几圈。
果不其然,根本不见睢相逢的影子。
宫梧桐还是放不下心来,皱着眉头用血在手背上画出个血阵来,而后覆唇上去用齿尖轻轻将那法阵直接咬住,血符艳红,贴着他苍白的唇被轻轻一吹,瞬间消散在半空。
这是宫梧桐第一次动用弟子契找人。
血符飞出去没一会,越既望就从元婴的比试台上下来,快步跑到他身边,奇怪道:“师尊,发生何事了吗?”
他脸上的弟子契受血符召唤,浮现一抹艳红。
宫梧桐道:“相逢有和你说他去哪里吗?”
这种经常找不见人的事往往发生在越既望身上,闻言他十分惊奇:“相逢也独自跑出去玩啦?”
宫梧桐就算心急如焚也被他逗笑了,没好气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四处乱跑啊,我是担心他出事。”
“哦,没事。”越既望道,“这回阐道会不是来了许多医修嘛,阐道会没给医修搭台子,特意给他们弄了个小芥子,他应该是去那里找人切磋医术或者买草药去了。”
宫梧桐:“小芥子?在哪里?”
怪不得睢相逢和明修诣都没有回应,妖族特制的芥子和寻常芥子不同,能完全隔绝所有窥探,哪怕是化神境的血符也进不去。
越既望:“禁地旁边。”
宫梧桐叮嘱了越既望几句,转身快步离开。
宫禾也跟了上去,见他满脸掩饰不住的担心,无奈道:“梧桐,你三个徒弟已不是孩子了,你怎么一会见不到人就急成这样?”
宫梧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来由地着急,被宫禾这么一点他才猛地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明修诣的存在,明修诣任何符合他性子的举动在宫梧桐心中已经算是比磐石还稳的既定“规则”,而那“本该如此”的规则一旦和宫梧桐心中认定的习惯发生一丁点偏差,他便草木皆兵,惊慌不已。
宫梧桐脚步一顿,与此同时心中浮现一股几乎算得上是惊恐的情绪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明修诣能这么容易牵动他的心神了?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让宫梧桐难受得要命,他试图将明修诣从自己的世界中剥离,以此来恢复平日里他的我行我素狂傲强势来,好像只有无拘无束不为所有人所动容的无情人才是真正的宫梧桐。
但他只是稍微想一想,心口疼痛得就像是被利刃穿透似的。
宫梧桐不敢再动这个念头,但这番思考下来,他也稍稍变得冷静了些。
宫梧桐无法入眠这么多年,已经将无意识地观察周围细微的细节来打发时间当成了本能,那些在旁人看来根本无足轻重的东西在他眼中会瞬间扩散出无数假象,再一层层抽丝剥茧似的还原出最有可能的结果来。
又没有人规定他睡着的时候明修诣一定要任劳任怨守在自己身边,那些冰可能也是因为冬日严寒所以才保持了这么长时间不化,弟子契没有回应也是因那芥子隔绝的缘故。
宫梧桐说服了自己,轻轻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焦虑也逐渐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见他终于恢复正常,宫禾他轻轻松气,抬手摸了摸宫梧桐的脑袋,道:“不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他们都不是孩子了,你总不能看着他们一辈子。”
宫梧桐心想我只要再看他们五年就好。
没了心事,宫梧桐和宫禾脚步也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