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相逢如蒙大赦,捧着碗开开心心地走了。
他回去先将碗洗了,又将熬药的地方收拾干净,洗了个手便跑回了偏院。
只是刚踏进偏院的门,右边明修诣的房间此时像是入了冬似的,大雪漫天全是森森寒意,地上全是冰霜,就连屋檐上也坠着冰锥似的冰凌,看着莫名森然。
睢相逢:“……”
睢相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明修诣刚才单独和师尊在房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否则一直努力控制着恨不得把世间所有枯木都给开出春意花儿来的明修诣,根本不可能主动搞出这么严寒的冰天雪地。
睢相逢抖了抖,运转灵力驱逐寒意,走到结冰的门口轻轻敲了敲。
“之之。”
明修诣的声音好半天才传来,他以为睢相逢是要骂他胡乱冻房子,闷声说:“我知道了,等会就解冻。”
睢相逢没好气道:“谁管你这个了——我能进去吗?”
明修诣说:“嗯,好的。”
睢相逢推了推门,却发现那厚厚的寒冰都将门缝冻实了,根本没法子打开,他又没法子将寒冰灵种的寒意给驱散,只能踹了踹门:“就你这门,谁能打开?”
很快,房门上的寒霜缓缓融化,明修诣将门打开,露出有些苍白的脸。
睢相逢本来想要进去和他聊聊,但一见里面和冰窖似的,抱着手瞥了他一眼,道:“随我来。”
偏院的小院子虽然没有主院的大,但也被明修诣收拾得有模有样,什么花草都有,还有个下棋的凉亭——平日里闲着无事时,明修诣就被两个师兄拉着在写意优雅的棋盘上打牌九。
明修诣因少年时因寒冰灵种把师尊的小院子毁了,一见自己的寒意要把旁边的一朵昙花冻蔫了,立刻收敛灵力,跟着睢相逢走到了凉亭中。
睢相逢坐下煮茶,随口道:“你对师尊做了什么?”
明修诣一听,差点灵力没收住,慌张道:“我、我没有的。”
明修诣说话有时会在话尾加个“的”,衬得他越发温其如玉谦谦君子,只是此时,就算加一堆“的”也掩饰不了他脸上的惊慌和心虚。
睢相逢见他吓得这么怂样,瞥他:“我在怪罪你吗?别那么紧张,你就算真的冒犯了师尊,我也不会怪你。”
明修诣好哄好骗,闻言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睢相逢一边煮茶一边随口问道:“你说那法子很难,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在不将灵力探入师尊经脉的前提下将那些寒意给引出来的?”
明修诣也没隐瞒,他此时满心全是负罪感,急需和人商谈,否则他得郁闷的把九方宗给冻成冰天雪地。
他一一将两人的事和睢相逢说了,期待地看着他二师兄,打算等二师兄给他点拨破开心中迷惘。
睢相逢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所以,师尊神志不清时强迫了你,你想要拒绝却什么都没做,任由师尊为所欲为,是吗?”
明修诣点头。
“哦。”睢相逢十分淡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给了明之之天大的安全感,他正要继续追问睢大师自己要如何面对师尊时,就见他二师兄笑着推过来一杯茶。
明修诣垂眸看了一眼。
茶里一片污黑,已经被下了一堆的毒。
明修诣:“……”
明修诣有气无力道:“师兄,我是说认真的。”
睢相逢忍无可忍地伸脚踹了他一脚:“师尊胡闹,你怎么也能跟着他胡闹?!明之之,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沉沦下去?”
明修诣眸子一闪:“沉沦……什么?”
睢相逢恨不得打他脑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装不懂!”
明修诣没吭声。
睢相逢简直替明修诣头疼,这傻子明显就是一副沉沦自知却不肯悔改的架势了,而他师尊依然如寻常一样,只是将世间一切当成游戏玩闹,随时都能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
这两人本来就不会有结果的。
睢相逢正要绞尽脑汁想要把明修诣给拉出来,就在这时,一旁的墙头突然踉跄着翻过来一个人影。
睢相逢还没反应过来,明修诣已经闪身上前,一把将险些栽到地上的人接住。
定睛一看,那人竟是越既望。
越既望对飞琼秘境没有兴趣,在宫梧桐三个去秘境时,他闲着无事便下山去玩,好几日都没回来了。
但此番归来,身上却是带着伤的。
越既望一被接住,像是终于寻到了归处,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直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明修诣急声唤睢相逢道:“二师兄快来!”
越既望背后背着一把陌生的剑,不知是那剑还是他自己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魔息,就连越既望的眼眸也变得有些赤红,只是很快就消失了。
“嘘。”越既望用力抓着明修诣的小臂,伤成这样却还在笑,“别声张,要是师尊知道我身上带着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