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诣浑身都僵了,有心想要站起身行礼,但宫梧桐又开始因为说不出话而胡乱动,他只能紧紧抱着省得师尊摔下去,根本不敢去看秋却蝉此时的眼神。
“师、师叔……”
秋却蝉终于走到了他身边,酝酿了半天,就在明修诣以为这个满身杀意的秋掌院会二话不说直接拔剑砍了自己这个好像是在欺师灭祖的叛徒时,他终于幽幽开口了。
“我师兄……逼迫于你了?”
明修诣一愣,疑惑抬头。
“什么?”
“要不然他怎么会……对你这般?”
秋却蝉报私仇似的捏了捏宫梧桐的脸,看着宫梧桐想骂人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狠狠过了一把瘾。
明修诣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好险,就算是宫梧桐的亲师弟,也没办法违着良心否认宫梧桐那四处主动撩拨人的放浪本性。
“师兄,师兄啊。”秋却蝉凑到宫梧桐耳边,大声道,“皇后娘娘到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宫梧桐大概有了些神智,攀着明修诣的肩膀就要去打秋却蝉。
秋却蝉任由他打,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看好戏的笑容:“刚好你新封了之妃,今日皇后又到了,双喜临门啊大师兄!”
之妃:“……”
大师兄打得秋却蝉双喜临门。
秋却蝉见他烧得连药都忘了吃,“啧”了一声将一颗逢春灵丹塞到宫梧桐嘴里,又将那瓷瓶塞给明修诣,叮嘱道:“见你师尊一不认人,就给他喂一颗药,否则有你好受的。”
明修诣立刻将那救命药给收了起来,恨不得给供起来。
宫梧桐被秋却蝉从明修诣怀里拽出来,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等药效发作,明修诣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没一会,逢春灵丹的药效发作,宫梧桐清醒了些,一边皱着眉揉脑袋一边道:“你说谁来了?”
秋却蝉:“皇后……唔。”
宫梧桐直接捞起一旁的茶杯砸了过去。
秋却蝉将茶杯接住,不敢再闹了:“佛子到了,应该是为了两日后的飞琼秘境。”
宫梧桐抿了抿干涩的唇,一旁候着的明修诣见状倒了一杯冷水递给他。
宫梧桐道了声谢,喝完茶才觉得发昏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将茶杯放下,迟钝了好一会才“哦”了一声:“那得去看看。”
秋却蝉指了指明修诣:“那之……”
宫梧桐冷冷扫了他一眼,秋却蝉立刻将后面“妃”给吞回去,从善如流道:“……之之师侄也要一起过去吗?”
明修诣:“……”
明修诣一直觉得自己早已习惯了“之之”这个名字,但被冷酷无情的秋掌院用这种语调说出来,他还是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
宫梧桐又瞥他一眼:“你在说废话吗?”
明修诣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师尊还是有理智在的,见佛子这种大事怎么会带他一个小小的弟子过去?
明修诣还没欣慰完,就听到师尊道:“他是我道侣,我当然得带着他给我哥看看。”
明修诣:“……”
道……道侣?
昨晚见云林境的时候,不是说还没合籍吗?!
明修诣面不改色,强装镇定,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要把袖子抠出一个洞来了。
秋却蝉怜悯地看了一眼小脸煞白的明修诣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哦,那就去呗。”
宫梧桐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花里胡哨的衣裳,带着满脸麻木的明修诣去九方宗前山见佛子去了。
秋却蝉跟在身后,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远去,然后一转身飞快拿起玉牌。
“都在吗都在吗?大师兄带着之妃去见皇后娘娘了,要不要一起瞧一瞧?佛子那么好的脾气,这回会不会真的被大师兄气得要打人?”
“嚯,娘娘到了?”
“佛子?”
“去去去。”
宫梧桐还不知道他几个亲师弟还在等看自己笑话,晃晃悠悠去了九方宗前山,被弟子引着去见佛子。
佛子宫禾是宫确当年做佛子时收的天生慧根的徒弟,自从宫确飞升为圣尊叛逃四方大佛寺,宫确不便做佛子的师父,本是要断绝师徒之情,但宫禾记恩,怎么都不肯,最后两人索性以义父子相称。
宫禾自幼跟着宫确长大,虽没有佛骨却有天生修佛的慧根和慈悲心肠,哪怕当年被第一次发病的宫梧桐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含情脉脉sao话说了一大堆,他依然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他好像天生不知情绪为何物,明明在人间站着,却让人感觉他只是一个过客,身如轻絮,好像下一瞬就能远去飞升。
云林境接引佛子入九方宗,奉了上好的茶,雾气缥缈,几乎让宫禾眉目中的禅意烟煴在茶香白雾间。
“昭阳髓好寻却难取。”宫禾的语调仿佛春风化雨,又似那古刹佛寺中的晨钟,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