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梧桐一愣,心想还有这好事?
不过这么多年他多少也长点记性了,第一时间没有狂喜,反而矜持地追问:“然后呢?在榻上干嘛,喝茶?”
明修诣噎了一下,偏过头低声道:“大概……吧,我也没看清。”
仔细想来,宫梧桐的性子一直都是那样不说人话,若是真的在榻上喝茶,那些暧昧不清的话或许也解释的清了。
明修诣这孩子都被吓到开始自欺欺人了。
“哦。”宫梧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喝个茶你就能吓到去修无情道?出息呢?”
明修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行了。”宫梧桐一挥手,“不睡了,你赶紧回去修炼吧,这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明修诣如蒙大赦,忙不迭跑了。
门被关上后,宫梧桐那气定神闲的脸色一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榻里边,翻开枕头将霜下客的玉牌拿了出来飞快进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宫梧桐刚进去就开始喋喋不休,根本不管霜下客到底在干什么。
好在霜下客刚刚讲完一段话本,正在喝茶休息,见到宫梧桐过来,忙将玉牌其他人给送了出去。
他跑到宫梧桐身边,像是一直抓耳挠腮想看后续的话本终于有了最新进展,激动得他眼睛都在发光。
“小圣尊,发生何事了?”
宫梧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眉头紧皱,道:“那逆徒说要去修无情道。”
霜下客:“……”
霜下客一言难尽道:“明少尊吗?”
“嗯。”
霜下客心想这明少尊大概真的和小圣尊八字相冲,真是招招往宫梧桐最不想的“尊师重道”上冲,一去不复还。
见宫梧桐一杯接一杯地喝茶,霜下客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好一会突然灵光一闪,抚掌道:“小圣尊,其实修无情道也还不错啊。”
宫梧桐将杯子放下,挑眉看他:“怎么说?”
“这三界中的话本都大同小异,无论是师徒、师兄弟、还是宿敌,就算有一方修了无情道,但最后经过一番你虐我啊我虐你,那无情道总会破的。”
宫梧桐眸子轻轻一动。
“话本中的无情道,其实比琉璃还要脆,一下就破了。”霜下客十分有经验,“上本书上那姓凌的剑尊不也是修了无情道,最后和魔君被翻红浪一番,那无情道直接就破成粉末了。”
宫梧桐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但又仔细一想,瞥他:“可那只是话本啊,现实中还是有很多无情道修至大乘,无欲无求无情无感的。”
霜下客:“啊……”
宫梧桐道:“就比如我师尊,他无情道已修到至臻之境,有时候连我都按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打。”
霜下客:“……”
小圣尊你之所以被打,可能并非是无情道的缘故。
有个剑尊尘无瑕这个无情道修至大乘的先例,宫梧桐根本不想让明修诣也去修无情道,主要也是因为寒冰灵种若是修了无情道,很容易就被那灵种给勾得破了道,百害而无一益。
宫梧桐和霜下客聊了一会,气也消了大半,他从玉牌里出来,瞥了一眼窗外。
越既望还在尽忠尽职地当诱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师尊正在涮他玩。
宫梧桐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三个徒儿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越既望抱着膝盖蹲在木框里,百无聊赖地数地上的米玩,没一会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了过来,低着头啄米吃。
越既望眼瞳一缩,立刻掀开木框,剑意铺天盖地轰然落在啄米吃的麻雀上。
轰的一声,还没巴掌大的麻雀直接死无全尸。
宫梧桐懒洋洋地趴在窗棂上,支着下颌淡淡道:“你看清楚那是什么了吗你就出手?”
越既望其实什么都没感觉出来,他就是腿酸了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又怕师尊生气所以找了个正当理由,但这话不能当着宫梧桐的面说。
他满脸正色道:“我一见它就觉得头晕眼花,它定有问题。”
宫梧桐啧啧称奇,觉得越既望有时候倒是莫名的聪明。
越既望在外面蹲了一晚上,途中大半夜的来了五六只麻雀和千奇百怪的灵兽前来啄小米吃,就算越既望再傻,也猜出来了那麻雀和灵兽竟然真的有问题。
一大清早的,宫梧桐溜达着走到还蹲在地上满身煞气等麻雀的越既望旁边,道:“手给我看看。”
他大概是放弃了伪装清冷师尊,又换回了那花里胡哨的装扮,如愿地掐了一朵艳红芍药插在了鬓发间,愈发显得面容艳色无边。
越既望将袖子撸起来,露出手臂上那似乎越来越深的红痕来。
宫梧桐拿着小扇子随便点了一下:“徒儿,你知道自己的本命灵牌已经开始碎了吗?”
越既望一愣,茫然道:“因为这个?”
“嗯。”宫梧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