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是一笔欠着的人情。
“想什么呢?”左边有人拍拍他的肩。
“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被拽回现实,小声惊叫。他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潜到他左边的?
格林德沃先生比了个嘘的手势,接着微笑着越过阿不思,向阿基里斯伸出手。
“这么说,你就是安娜的——”
“阿基里斯,也是阿不思的同事。”阿基里斯从容握手,主动自我介绍,“你好,巴恩,安娜也常提起你。百闻不如一见!”
听到这个称呼,格林德沃先生满意地点点头。
“您怎么到看台上来了?我以为——”阿不思问。他以为格林德沃夫妇会一起走红毯的。
“我本来就预订了这个座位,等候区……他们母子俩的悄悄话我也不便打扰。”他耸耸肩,阿不思猜测那“悄悄话”动静不会小,“再说,也是为了低调。”
“原来是这样。”阿不思点点头。他想起来,这对名人夫妇私下里总是同进同出,但公开同框出席活动少之又少——可能还不如盖勒特小时候被抱着出门的亲子街拍多呢。
这时,阿基里斯冲着底下挥起手。阿不思正纳闷走秀还没开始呢,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围栏外身着活动衫、挂着工作证的正是阿利安娜。她绑着高高的马尾,脸上由于来回奔忙和兴奋显得红扑扑的。很快她又忙着热情地给别地观众去领座了。
“就是安娜带我过来的,”格林德沃先生赞许地说,“她为这活动出了不少力,前前后后地跑,几乎没歇过。”
“也架不住她自己喜欢,”阿不思感慨,“纽约这趟她真是来对了。说起来,巴恩,这个志愿者的机会——”
“主办方确实有意吸引大学生来了解行业,之前肖氏安排他们去参观也是同理。”格林德沃先生了解阿不思的言外之意,劝他宽心,“还有,几个座位的费用你也不用过分在意。”
“我……”阿不思没想到他主动提出来了。
“盖勒特这个假期里挣了不少,也不能光进不出啊。”格林德沃先生狡黠地眨了眨眼。
阿不思心情立即轻盈了许多。
现场的音乐从轻柔转向激昂,大屏幕上也不再播放宣传片,背景变作缓慢旋转的星空,正中打出金灿灿的活动主题。各路观众和记者陆续就位,小声交谈,面露期待。
“看来很快就要开始了。”阿基里斯说。
红毯人物不仅有影视界明星,还有不少学者、艺术家。他们在红毯上向观众挥手致意,前方的屏幕一块播放短片、介绍他们的生平成就和慈善贡献,最后有的会加一小段生活轶事,用以拉近和观众的距离;另一块则是现场实况放大转播。除了红毯亮相,他们有的会将藏品或作品拍卖,所得一并纳入总款项。格林德沃先生认出了好几位圈中好友,而阿基里斯业余时间对当代美术颇感兴趣,近距离见到推崇的画家、雕刻家本人,兴致相当高涨,手都拍红了。
阿不思也跟着鼓掌,每一段介绍都认真聆听;不过,他大半心思都分给了焦急的等待。
等待那个人。
“情感的美妙之处在于,世界上总有一个独特的存在,哪怕再熟悉,你也忍不住期待那个身影出现,好像每次重逢都是初次相见。”格林德沃先生轻声说。
阿不思开始还以为心思表露得太明显被他发现了,脸红着靠回椅背才发觉他并没有看自己。
“看来那就是盖勒特的明星妈妈了吧!”阿基里斯侧过头来,在一片掌声中说。
“啊……没错!”阿不思再次探头,恍然意识到主持上一句抛出的“那么杜蓬特夫人最钟爱的银幕之星是哪一位呢”并不是个真正需要回答的问题。
只见格林德沃太太从红毯一头款款走来。她身着一条深V开背曳地冰蓝色长裙,像初夏雪山融冰般清新;而她的妆容又极尽妩媚,金发红唇,明眸皓齿,一颦一笑,目光所及无不引起观众沸腾。冰火交汇,气势非但不减,反而愈涨愈高。
阿不思又回望格林德沃先生。他只抬手轻托下巴,笑容平静,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妻子,像乔装走进展览馆欣赏自己那幅接受无数赞叹的作品的画者。他亦陶醉,但喜不形于色。
“……格林德沃女士出道三十余年,塑造经典角色无数……”大屏幕上跳出一系列剧照,“……她也非常关注慈善事业……”一组捐赠数据和与贫困儿童的合影,“……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她另一项作品,而那应是她最自豪、最钟爱……等等,莱诺拉,你是看到了某位熟人吗?”
主持话锋一转,许多观众也发现女演员走到红毯中部的位置停了下来,转向一侧观众席,但不像是在摆造型方便记者拍照;她优雅地一叉腰,抬起另一只胳膊,向着席间的某人勾了勾手指。
她就在阿不思他们正前下方。
“呀。”格林德沃先生笑了,“看来我得先走一步了,阿不思。”
说毕,他理了理衣襟,就要起身。
“原来是合作伙伴啊!”看不见的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