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斯先生,我想请问,”另一个女生问,“当您看到历史题材的电视剧与史实相差甚远,会觉得浑身难受吗?”
“还是说您根本不看这类剧?”她的同伴补充道。
“把电视剧拍得和教科书一样就不叫电视剧啦,那是纪录片。”大家都笑了,奥尔斯先生接着说,“剧我其实看得不少,我认为那是一种独特的艺术表达形式,更在于情节冲突和人物塑造,考验的不是把史料搬得多详细,而是编剧和演员的功力。实不相瞒,我毕业前就在几个剧组做过顾问——”他的眼神越过围成一圈的学生,好像看到了熟人,不过很快又收回了目光,“毕竟搞研究也要先解决吃饭问题嘛。”
奥尔斯先生完全没有架子,加上现场有食物作缓冲,话题在酒足饭饱之后也愈发随意轻松起来。
比如有同学提到了阿不思的疑惑:“您好像很少公开露面,没想到居然会到Ilvermorny办讲座,我们书迷实在是太幸运了!”
“基金会找到我了嘛。当然,也因为有家人在美国……”他顿了顿,“我妻子最近在美国出差。”
“您太太真是幸福!”女生们艳羡道。
接着他们便知道了,奥尔斯先生在各国行迹不定,原来都是为了配合太太的工作而东奔西跑。
“反正读书写东西也不一定非要坐在固定的地方,到处多看看倒是会有新收获。”奥尔斯先生谦和地说,“就是有点儿对不起孩子……”
“咳,咳。”大家循声望去,一个黑色连帽衫背影在活动室门边立着,肩膀微微耸动。可能是刚好在此地等人?
“……不过孩子也大了嘛。”奥尔斯先生接着把话说完。
“什么,孩子大了?”听众们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因为他看上去着实年轻,“多大了?”
“也就……”奥尔斯先生环视着一圈少男少女,“和你们差不多大吧。”
“天呐!”大家都惊呆了。
晚餐愉快地走向尾声,奥尔斯先生向阿不思眼神示意,阿不思心领神会,便静等别的同学先离开。他还要取回他的书。
“抱歉让你久等,”奥尔斯先生打开包,把书取出来,“刚才花了我一点时间。”
“没关系!和您聊天很开心——”
“走了,别跟他废话。”耳边低沉一声,有人撞了撞他的肩膀,就要拉他走。阿不思吓了一激灵。
“盖勒特?”阿不思疑惑地回头望去,却是刚才那个咳嗽的人。他还诡异地晚上在室内戴着大墨镜,露出的余下半张脸写满不高兴。
“‘请假条’时间用完了,回家。”他力气好大,拽得阿不思一个踉跄。
奥尔斯先生还笑眯眯地望着他俩。
“放手!我的书还没拿回来呢……”阿不思恼怒地甩开他,赶紧跟奥尔斯先生道歉,“真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可以理解,”男人并没有生气,“我霸占了你太久。”说着他把书递还给阿不思。
“哼,老家伙。”盖勒特不屑道,鼻子里响亮地哼了声。
“盖勒特!”阿不思喝住他,短短几个小时不见怎么就像吃了炸药,“对不起啊,奥尔斯先生……他平时不这样的……”好吧,他平时对纽特或是别的和阿不思走得比较近的同学其实也这样。
奥尔斯先生却对阿不思轻轻摇摇头,笑得很松弛,脾气不是一般的好。
“你好啊,小家伙。”他跟盖勒特打招呼。
“你干嘛要到这里来?”盖勒特Yin阳怪气地问,不顾阿不思拉他袖子让他停止。
“做讲座啊。”男人无辜地说。
“鬼才信呢!”
一方剑拔弩张,一方刀枪不入。阿不思怪异地升起一种感觉,这两人好像认识……
“好吧,也顺便来看看你们。”
你……们?
“你要对阿不思怎么样!”盖勒特嚷着,把阿不思拦到身后。
“好问题,”奥尔斯先生捏捏下巴,“我想是说一句‘谢谢’。”
“谢谢?”阿不思一头雾水。
“没错,谢谢你,阿不思,”他郑重地说,无奈盖勒特挡着不让他握阿不思的手,只好点了点头,“谢谢你愿意当盖勒特的男朋友。是你的话,我和他妈妈就放心了……”
“等、等会儿?”阿不思努力试图理清其中的人物关系。
“我想我有必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奥尔斯先生笑,“我姓格林德沃,是盖勒特的父亲。”
盖勒特只“切”了一声。
“巴恩·奥尔斯”当然只是一个笔名。
盖勒特嘴上不情不愿,还是在阿不思劝说下载格林德沃先生去旅店。
既然身份已经公开,路上的话题也自然而然变成了家人间的“最近过得怎么样”。
“活着,有钱,没退学。”盖勒特闷闷地回答,就像他在电话里一样。
格林德沃先生只是微笑。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