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天后,骆夏就没再有消息。
一直到夏至那天。
骆夏一大清早突然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LX:我不去清大了,改出国读医,今天就走。】
刚睡醒的向暖看到这条消息时,人傻在了床上。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向暖捧着手机来来回回地看他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良久,她还是不敢相信,骆夏突然变了志愿。
群里已经炸了锅,靳言洲问他为什么,骆夏说原因一两句解释不清。
余渡就说,那见面。
邱橙也追着骆夏问他是几点的飞机。
骆夏既然告诉他们,就没打算偷偷离开。
几个人约好机场见。
向暖始终没有在群里说话。
随后,她的房门被敲响,靳言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醒了吗?”
“嗯……”声音紧绷的不像她的,向暖清了清嗓子,回:“醒了。”
“骆夏要出国,你换衣服出来,我们去机场。”靳言洲的声音冷沉。
向暖的眉心皱了皱,强忍下眼泪,沉默了片刻,确定声音不会出纰漏,才答:“好。”
向暖浑浑噩噩地洗漱换衣服,把那瓶千纸鹤装进粉色的双肩小背包里。
然后就神思混沌地跟着靳言洲出了门。
到了机场,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全凭靳言洲带路。
不知道是不是骆夏要出国读医的这件事太让向暖难以接受,她总觉得像在做梦,人也跟做梦一样,时不时就跟经过的路人相撞。
靳言洲把她拉过来,没好气地说:“你不看路啊?”
向暖被撞的肩膀疼,但又觉得有个地方比肩膀还要疼。
他们找到骆夏时,余渡和邱橙也刚到。
男生脚边放着一黑一蓝两个行李箱。
他穿着白色短袖,搭配黑色背带裤,脑袋上还扣了顶黑色棒球帽。
没有家人送,他一个人。
其实是骆夏早在家里就和家人告了别,特意把这段时间留给了这几个朋友。
余渡和邱橙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骆夏全都毫无保留地回答。
向暖和靳言洲没说话,就只听着。
也是这时,向暖才从骆夏口中得知,那日他提前回家是因为他爷爷急性阑尾炎住院了。
但由于老人对痛觉迟钝,送到医院时其实阑尾炎已经发作了有一段时间,导致腹腔感染,差点阑尾穿孔。
虽然最后手术顺利,但让一家人心惊胆战了好久。
而骆夏的nainai也因为丈夫生病,急火攻心病倒了。
好在现在也慢慢地在恢复健康。
可这场经历让骆夏重新认真思索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他不想沿着爷爷开辟出来的康庄大道往前走了。
他知道他选择建筑系的话,以后必定前途平坦开阔。
也明白这个时候突然放弃保送清大出国学医有多难。
但他还是铁了心,决定走前路满是荆棘的道路。
在跟家人商量过后,骆夏得到了家人的支持。
随后骆家跟清大校方联系,说明了情况。
最终取得了对方的理解,将他保送生的资格取消。
至于为什么现在就要走。
因为骆夏要提前去英国适应,提前进入学习。
他们说了好多好多。
向暖始终一声没吭。
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粉色双肩包,手指揪着拉链,脑子里混乱不堪。
也只有他才敢做出这么大胆的选择吧。
明明可以按部就班轻轻松松地学习、毕业、工作,可他却毫不犹豫地放弃保送的资格,毅然决然地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
有这种勇气和资格的,也只有骆夏了。
在骆夏要过安检时,余渡甚至抱着骆夏哭鼻子,任性地问能不能不走。
邱橙也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地笑着说:“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学姐支持你。你这么优秀,到哪里学什么肯定都能闯出一番天地。”
骆夏笑道:“借你吉言。”
轮到靳言洲,他走到骆夏面前,和骆夏紧紧地拥抱了下。
什么也没说,就只抱了抱彼此。
机场的广播在喊。
骆夏说:“我得走了。”
只有向暖从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就在他转身的前一刻,向暖才突然喊住他:“骆夏!”
重逢来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在他再次要走的时候。
她仰起脸,撞进他的眼眸中。
向暖这才注意到,骆夏的眼是红的。
但他依然笑着,笑容依旧干净明朗。
她被他坦然的目光灼到,还是不争气地一瞬间就低敛下长睫,试图遮住眼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