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重重,审口供的人又问:“那你为什么要逃跑?”
“我约的人死了,我能不跑吗?”朱尤看上去是比较憨厚的样子,但仍不能排除嫌疑。
沈桑榆在另一个房间看着朱尤,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
她挎起包悄悄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张薇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一个新闻栏目。
沈桑榆坐下,静默无言。张薇薇专注地看新闻,也没有说话。
忽然,张薇薇指着电视上的临时插播新闻:“朱尤,抓到了?”
沈桑榆没有抬头,她甚至闭上了眼睛,轻轻哼鸣了一声:“是,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是凶手。”
张薇薇脸上没什么表情,她静静收回手,看着电视屏幕上打马赛克的人脸。
傅宜生收到了新消息,在城南一所小诊所里,一名女子死于非命。
傅宜生没有告诉沈桑榆,自己先去现场看看。
这些事情……同沈桑榆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不必让她承受一些没必要的痛苦。
沈桑榆是从来不会把难过讲给人听,除非泪腺忍不住,她才会落出眼泪来。
死者叫蒋知知,二十五岁,是诊所里的药师。偶尔帮输ye的医生扎一下针,做一下护士的工作。
护士。
这个身份等同特殊含义,张薇薇也是护士。
护士怀了孕,心脏处被一把尖利的维氏军刀戳穿。血流如注,直至死去,完全失去生息。
这个女人的身影跟张薇薇很像,身高,体重,怀孕日期。现在通过医院监控视频里的半张脸,大概就可以确定,蒋知知是张薇薇的冒充者。
尸体被运回刑侦队,交到法医那里。
傅宜生扭了扭脖子,让庄哗去调蒋知知所有的通话记录自己一部分录音。
被调回来的录音里显示,蒋知知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诊所的主治医生。
傅宜生把录音发给了沈桑榆,自己亲自去调查了主治医生蒋孟的资料。
蒋孟是两年前开的这家诊所,诊所生意不错,两年来挣了不少钱。
蒋知知出事之后,蒋孟消失在诊所。
傅宜生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蒋孟的住所。很奇怪,蒋孟明明不缺钱,住的房子却是简陋不堪,没几件家具,虽然屋子不大,但也显得空荡荡的。
庄哗在蒋孟的衣柜里找到了几张汇款单。
原来,蒋孟这两年源源不断地在给一家孤儿院汇钱,每个月都会有一笔资金从他的账户转到孤儿院。
同时,一沓汇款单的最后,是一张被撕下来的同学录。
同学录上面的图案仿佛是被人画上去的,有些微微泛黄,但仍旧无法掩饰图案的美丽。
正面没有登记同学个人信息,背后有一排娟秀的小楷,是用钢笔写的,字迹流利:站起身来,看看角落的蔷薇。
很富有诗意的一句话。
傅宜生把这张纸折叠起来,和汇款单一并放入密封袋中。
蒋孟在逃亡,应该还没有超过几个小时。
说不定已经跑出A市,说不定还没有,一切都是未知数。
傅宜生让下属联系了各路交警,严查车辆,务必不要有漏网之鱼。
沈桑榆坐在沙发上许久,直到下午,外面忽然出了太阳。
那阳光暖暖灿灿的,透过薄纱质的白色窗帘融进屋子,像要把人浸入温柔乡。
沈桑榆拿起手机,看到了傅宜生的微信。
她点开时长为十五秒的语音。
“我知道,可你不必做的这样绝,现在闹得满城风雨……”
这个声音沈桑榆很熟悉,她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沈桑榆反复播放那条录音,确认无误。她的神经节像是被逮住了,不能放松。
大概循环了近十遍,屋子里安静无比,张薇薇也把电视关了,同她一起带着紧张地呼吸聆听。
沈桑榆咬着手指甲,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看了看时间,五月十七日三点二十七分,离向眠死亡还有三个小时就五天了。
沈桑榆现在有些难过,手臂内侧和大腿上的肌rou开始疼痛,心跳也更快。
为了不让张薇薇察觉,沈桑榆掐着自己的手臂,直至rou色泛红,接着发紫。
她是天秤座。
高二上学期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沉迷于星座运势,天天都抱着一本星座书看。
向眠也不例外,只不过她从来不买书,她的书是朋友送给她的。
有天,向眠抱着封面花里胡哨、颜色深浅不一的星座运势跑到沈桑榆身边,惊奇地说:“桑榆,你是天秤座诶,这里说天秤座最看重公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理智的。”
沈桑榆没有在意这一点,很多年后,当她压抑着痛苦,脸上若无其事的时候,她就明白这句话了。
无论她在Yin暗处如何抱着胳膊哭得不能自已,如何扇自己耳光,如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