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清和强撑着坐起身来,一个盒子从他背上掉落,盖子的拴绳摔散了,里头的东西骨碌碌滚了出来,他扭头一看,竟是鬼王玉玺。
他看着这个玉玺,像是得到了一把解开谜题的钥匙,许多事情一下便都说得通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鬼王玉玺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任起枝回答得倒是比掩百川积极,“你爹让我给新任鬼王,我还没来的及给。”
“你?你就是……”掩清和望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先前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同是鬼王座下鬼将的癸弈。
且不说任起枝半生与人偶为伴、作出这样逼真的人皮容器实属简单,再加上有人刻意打掩护,是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的。
难怪那小子行事作风如此乖张猖狂,敢光明正大地在鬼行宫领域给别人下咒不说,试图加害的人竟然还是慕子云。
掩清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可疑之处明明有那么多,他却没能提前想到。
任起枝虽是没有大大方方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唉,本来一早就能劫走你的,你那时住在鬼界,还像个白痴,只可惜慕子云看你看得紧,许多机会都流失了。”
“所以你们就想合起伙来想杀了他?只是为了要掳走我?”
难怪先前掩百川费尽心思也要将自己带走。
真相实在过于荒谬,掩清和声线都带着颤抖,他说完,忽然想起慕子云同自己分开的愿意,便扭头看向掩百川,急切地问道:“鬼界的事情也是你弄出来的吧,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掩百川耸了耸肩,见掩清和不信,又解释道,“爹没有骗你,他现在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却唯独不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人家是鬼王,需心系苍生,在大义与私情面前,总得要牺牲一个,才能保全另一个。”
掩清和怒极反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毕竟他是天煞孤星坐命,过于沉重的经历使他封闭了内心,只觉生死悲欢皆是命数,不存在问为什么的道理。
可现如今,他是真的不明白,真的看不懂了。
兴许是问到了心坎上,掩百川沉着脸不说话,任起枝便好心替他回答道:“因为你爹早就已经死了。”
“……?”
“你还不明白吗?”
任起枝向来觉得掩清和可怜,此刻尤甚,只是这份恻隐之心还不足以让他对掩清和产生怜悯,便直白地道了出来,“掩清和,你出世本就是个错误,因为你的降生害死了你的母亲。”
他极为惋惜地叹了口气,又道:“那可是池妙啊,池家的圣女,草木之神钦点的水仙涯接班人,她能让你爹甘愿放弃飞升重归红尘,你却将她害死了。你是你父亲的杀妻之仇,而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你说说,他为何会如此?”
掩清和低着头不语,掩百川便挥了挥手,“好了,多说无益,有些事情不必让他知道的太清楚。”
任起枝微微颔首,转头去看那桌面上的新生骨rou。
谁料那骨rou自己长合了,生气也有了,却没半分任颂的气息。
无疑是失败了。
任起枝猛地扑到那桌子前,双眼瞪得极大、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陷入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只听掩清和冷笑了几声,道:“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第79章 天煞孤星拆迁队
任起枝作为掩清和结界力场的异类体,纵使是被幻境迷惑,可内心深处依旧存着想要破界而出的向往。
于是,像他这样的人在结界破碎之时便会像擀栗子似的一子下被挤出来。
但任颂作为被掩清和热血复苏的焕生魂魄,其体内暂时流转的能量与其结界力场无疑是同一种灵气,自然没那么大的排斥性。
更何况,任颂也说了,他喜欢那个地方,想留在那个地方。
掩清和说这话实在是等于自讨苦吃,毕竟谁都知道不要在被绑架的时候去激怒绑匪,更何况这绑匪还有个帮凶。
一个极其看不惯他行事作风的帮凶。
眼下他三人分散在房间的三个角落立足,彼此间隔得不算近,却也不算远。
趁着他们二人都没有动作,掩清和用那盒子里的巾帛将鬼王玉玺装了起来,绑成了一个小包袱、背在身上。
即使这鬼王玉玺分量不轻,给他带来了额外负担,但这四四方方的石头,可是目前于他而言唯一一件令他有安全感的东西。
就像婴儿有安抚毯那般,掩清和紧紧守着这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的东西。
此刻任起枝总算是度过了那股差点全盘崩溃的劲儿,转头看向掩清和,目光算得上狠毒。
可他还没说话,掩清和便先发制人开了口,极为气人地哼了一声,“看来你确实是一位粗心的父亲。”
“颂儿是无辜的。”
听了这话,掩清和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