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天色黑了就看不见么?这时候各家各户都没点几盏灯,你是怎么看见的?”他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把手中的纸包折好、塞进了百宝袋里。
掩清和挑眉,语气不善:“你觉得我像是会跟你开玩笑的人吗?”
“不像,不像,小掩大人一丝不苟,小掩大人做事认真,小掩大人绝不嬉笑。”慕子云随口哄他,扭头去看院中的刘球定。
此刻在院中的人除了刘球定之外,还多了一个刚吃完饭的刘画。
先前掩清和便说过,在这刘家子弟中,唯得刘画有那么些当修士的天赋。当时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今日竟是见得刘画在打坐,周身隐隐约约有气浪蒸腾,显然是个练家子。
“他们家人怎么都喜欢在院子里打坐,这天寒地冻的,身子受得了么。”慕子云没话找话,“你猜猜今晚任起枝会自己来,还是支个纸皮人偶来?”
掩清和自然是不理他,只是全心全意望着院中那一对爷孙,心里想七想八、总想些有的没的。
片刻后,他冲着慕子云招手道:“你过来。”
“怎么了?”慕子云一边应着,一边往掩清和那边靠了靠——实际上他早就贴在人家身上了。
没成想,掩清和竟是就这么在他面前躺了下去,甚至还伸手去拉他、试图将他也一起拉倒在瓦片上。
“你怎么了?”慕子云虽是顺着他的力道躺了下去,到底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或是说,有些心砰砰跳。
眼下夜空乌云散去,露出一角的明月散发着朦胧的光,恰好洒在掩清和的面颊之上,慕子云偏头看了看他,才带着一丝雀跃的心情平躺下去。
“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坐在屋顶上什么也不做,突兀得很,才叫你躺下的。”
掩清和猝不及防打断他内心泛起的丝丝雀跃。
只可惜,慕子云并非如此容易泄气之人,他毫不客气、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这样用胳膊将掩清和往自己怀里一带,嘴里说道:“两个人躺着也很突兀,要不你来我怀里——”
掩清和虽是能忍、但到底是不愿如此亲近,刚被慕子云揽住便像火烧眉毛似的,一边骂他“你个狗东西”一边推他,好不容易才坐起来。
可谁知他就是如此衰,这一挣扎竟是拨动了垫着的瓦片,层层瓦片顷刻崩塌,连带着他的人一起从屋檐上溜了下去。
慕子云自然是来不及伸手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掩清和摔了下去。
这屋檐算不得高,却也不矮,掩清和直溜溜摔下去、还摔在一堆瓦片中央,甚至被飞起的碎片划伤了手心,着实倒霉。
不过也因祸得福,他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身上哪哪儿都痛,便见得一人影立在他的面前——是他在客栈时,于那结了冰的水桶倒影中见过的扭曲人脸。
一只算不上Jing致的纸皮人偶,歪歪扭扭地站着,低垂着脑袋,凝视着他。
第35章 惹得美人受伤了
场面着实诡异,那只纸皮人偶也不动,就这样耸拉着脑袋、静静地望着掩清和,弄得后者在地上坐了半天,一时不知该不该起来。
倒不是因为怕,只是他的视线越过这纸皮人偶,恍然见着屋内一对受惊的父子,唯恐再惊动这纸皮人偶,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是这僵局并未维持太久,屋顶上的慕子云只能见得掩清和呆在地上,干脆利落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由于屋顶上的人看不见屋檐之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于是乎——慕子云跳下来的时候正巧将那纸皮人偶踩了个正着。
这可把大家都惊着了。
在旁人看来,确实潇洒。
——怎么这么憨呢。
掩清和却是这般想着,无语凝噎了好一会儿,直到慕子云来拉他,才开口问道:“你不觉得踩到什么东西了吗?”
“你坐在地上不起来,不觉得屁股扎吗?”慕子云竟是反过来问他。
这倒是闹得掩清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便也没接他伸过来的手,而是自顾自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慕子云倒是没在意,见掩清和自己能站起身来,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纸皮人偶上。
他道:“这Yin阳眼于任起枝来说举足轻重,就算是不便用真身,也断不会如此草率。像这样粗制滥造的纸皮人偶,定是有许多个。”
听得慕子云说“举足轻重”,掩清和身形一顿,他这才想起,这任起枝事事都冲着自己来,而这刘球定与刘念都是庚申月丁亥日壬寅时生人,虽说年份不同,可到底八字四柱有三柱跟自己都是相同的,极其难寻,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你说,若是任起枝发觉我在这,他是会继续挖刘球定的眼睛,还是转而来抓我?”掩清和忽然问了句。
“小孩子才做选择呢。”慕子云说完便站起身来,想着为保安全,还是先将屋里屋外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刘家人聚在一起为好。
可谁想,他这一抬头,竟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