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云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拿起被绿蜡遗忘在桌上的梳子,抬脚跟进了内室。
鬼王大殿实际上是有浴池的,只是掩清和这煞气的随意性太强,而换一个浴桶要比修缮浴池省事的多,慕子云便让他在浴桶里沐浴――不过也好在当初做了这个决定,否则今日要帮人洗头,岂不是自己还要脱光了下到浴池里去。
纵使美人春色难见,他也还不想这么稀里糊涂就坦诚相对。
“谁来谁是小狗。”掩清和背对着屏风坐在桶里,听见动静,便头也不回地骂了句。
慕子云笑了声,在屏风前将上衣脱了个Jing光,只着一条裤子、搬了个板凳坐在浴桶旁,伸手捞起掩清和打shi了的长发,才清了清嗓子道:“小狗来给小狗洗毛。”
掩清和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以后脑勺示人,赌气似的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这样?”
“抱歉,最近事情太多,心情有些郁闷。”
“不。”掩清和舒了一口气,好似有些落寞,“我是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慕子云用梳子给他梳着头发,不解道:“什么?”
“还装……你本来就在作戏,明明看我不顺眼,还要装作很在乎我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掩清和说罢,又轻哼了一声,故作潇洒道,“我知道,现在你是目的达到了,所以才这样对我的吧……”
掩清和确实知道。
只是他从小便缺爱,童年不顺,长大后遇见的人和事都不那么纯粹,从中得到的情感便更不值一提,此番遇见个莫名愿打愿挨的人,即使知道依旧目的不纯,却也是他能感受到的最深刻的了,自然是难免陷入。
而那遭到控诉的、勤勤恳恳的鬼王大人,只是道了句:“转过来,我给你按按摩。”
“哼。”掩清和又哼了一声,而后顺从地转过了身来。
他当然气。
只是鬼王大人按摩的手法实在太舒服,所以他决定不和快活作对。
“我没那个意思。”慕子云又道。
“哼。”掩清和又哼了一声,赌气似的补了句,“管你什么意思,反正等天门重开我就回去,再不跟你相见了。”
慕子云笑了声,道:“好。”
掩清和闭着眼、沉浸在舒适中,慕子云便肆无忌惮地盯着他,从姣好的面容一路往下、略过颈肩锁骨,隐没入冒着热气的水中。冷艳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特性实在是脆弱不堪,矜傲在雾气中逐渐泛起淡红,而他只不过是借着按摩的理由,便能用手、用目光将人上上下下亵渎个遍。
清纯染上污秽、艳红粉碎高贵,是他最乐在其中的事情。
“我很早就想问了,这是什么?”掩清和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慕子云手臂上的纹身处。
掩清和若是不刻意撒娇,声线便矜持清冷,慕子云的意识顷刻间被他叫离危险地带,见美人望着自己,便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是鬼王图腾。”
“好看,我也想纹个差不多的。”掩清和看了又看,显然是真的喜欢。
慕子云的视线控制不住在他身上流连,连忙一口回绝:“不行,纹身不好,我是迫不得已才纹的,你这生得好好的,怎的能纹起这些东西。”
“我要。”掩清和望着他面无表情,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不行。”
“我要!”语气里带了些许威胁意味。
“好好好,沐浴完我就叫人来给你纹。”慕子云嘴上应着,手上麻利地将那一头秀发盘好,示意掩清和出来穿衣服。
实在是拗不过,答应了便要做,慕子云思来想去,总不能真给他纹上鬼王图腾,只能叫那负责纹绣的鬼差给掩清和随意纹个相似的――可这天底下能与鬼王图腾相似的东西,便只有与之相配的鬼后图腾了。
自家主子究竟是是什么意思,当着掩清和的面、那纹绣的鬼差也不敢多问,想起近来的风言风语,权当自家主子就是这个意思,委身从箱子里取出专用的符纸来。
如此这般,等慕子云意识到不对劲之时,早已是为时已晚。
“你…!”
慕子云只觉得方才那一瞬,是自己活了这么百余年来、眼睛瞪得最大的一次。
自己手底下的人,脑子多少都有些毛病吧。
那负责纹绣的鬼差手上一顿,望向慕子云的眼神竟是有些视死如归,而鬼王大人虽是被气到,却也不能当着掩清和的面责骂这鬼差,毕竟这说是纹身,实际是咒术,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只是纹上图案时毫无感觉,若是要消除,就会疼的刻骨铭心、噬骨销魂。
鬼王大人也没试过,只知道很疼,而他不想让掩清和承受这番苦痛。
“……罢了。”
慕子云决定将错就错、自愿认栽,以手扶着额头、自我安慰道:“左右纹在后颈下,衣服一穿就挡住了,旁人看也看不懂。”
咒术生效便有些犯困,掩清和打了个哈欠,问道:“为什么要挡住啊,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