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手上的rou都要被人咬下来一块儿了,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气的慕子云,可谓是无法再保证什么翩翩公子的气量,一只手抽不出来,另一只手便猛然掐上面前这人纤细的脖颈,将人直摁着推了出去。
棺内昏暗,距离感便薄弱,慕子云原想着人与棺壁尚有距离,便微使了些劲,谁知竟是忽然“砰”的一声,也不知是后背还是后脑勺,总之是掩清和的身子骨直直撞在了棺壁之上,震得两人皆是一愣。
慕子云疼痛不减,掩清和尤甚,痛上加痛,面上都绷不住皱起了眉来,只是现下从脖颈传来的疼痛不适更令人难以忽视,他本想执拗着不松口,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这反抗简直犹如螳臂当车,脖子都横不起来就要被人掐断了。
于是乎,他不得不赶在眼冒金星前松口,并在喘气的空档里骂了句:“慕子云……你王八蛋,快松开我――”
本就呼吸困难,再硬着头皮骂完这一句,胸腔里头本就所剩无几的空气顷刻都被抽干了,掩清和费劲扒拉着慕子云的手,气息骤然急促起来,甚至还有几声不自在的嘤咛掺杂在轻喘之中,倒叫人……有些浮想联翩。
“哎呦~”
“真是的!”
“啧啧……”
是外头抬棺的人发出来的惊呼,随后还跟着些许如蚊鸣般的窃窃私语,埋怨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便叫人更浮想联翩了。
掩清和身子一僵,适时憋住了气。
“小声些,外头有人,你不想被人误会吧。”见他难受,怕将人掐出什么毛病来的始作俑者总算是大发慈悲放开了手,望着昏暗中他起伏喘气的模样,又轻笑着揶揄道,“你喘什么?弄的好像我要对你做什么一样。”
得了呼吸自由的掩清和捂着嘴咳了几声,又往外呸了几口嘴里的血腥气,而后没好气地骂道:“谁要跟你做什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好。”慕子云也不恼,用自己带血的手背在掩清和衣裳上蹭了几下,调笑道,“若是欲擒故纵的把式,还要多练练噢。”
……
“你试试看被人这样掐着脖子喘不喘!”
“喂――”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吃过一次亏、还差点又升一次天的掩清和被他好心放开后,非但没有见好就收,而是气都没缓匀,便又即刻反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
还是双手。
许是终于被他的话、以及他的行为惹急了。
只是手小,力气也不大,他只需抓着人略显脆弱的手腕往外一掰,便可轻松脱困。
但要力气没力气、要威慑力没威慑力,或许唯一的“困”便是掩清和那有些发凉的手――如果这也能称之为“困”的话。
慕子云没费多大劲便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挪开,道了句:“好了,别闹了。”
手都还没在那王八蛋的脖子上抓热乎就被掰开了,无计可施、无可奈何的掩清和瞬间陷入了怒火中烧的境界。
原本不必这般自取其辱,他大可念个咒直接炸飞这棺椁,只奈何这王八蛋鸡贼的很,先一步对他下了药,眼下他浑身使不上劲儿,灵气度过经脉之时也好似淤堵一般,定是后来又被这王八蛋点了气xue。
只剩无尽憋屈,掩清和咬着牙,越想越气、险些当场气昏过去。也得亏他有夜盲症,看不清慕子云的神色,不然只怕是当真要气得七窍生烟。
可慕子云作为堂堂鬼界新晋鬼王,虽是没练过什么火眼金睛,但在暗不见天日的鬼界呆久了,就也变得即使在昏暗中也可清晰视物,所以……掩清和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楚。
他自问今日言行不算恶劣,但没成想能将泠冽美人逼到这般田地,着实是有些恶劣的意外之喜。
就在这时,微微晃着的棺材停滞了片刻便往下一沉,闹出震动的同时、外头传来“当啷”一声响,显然是棺材落地的声音。
停稳了之后,棺材壁便被人轻敲了三下,显然是在打什么信号。
哑谜自然是打给听得懂的人,慕子云即刻会意,便毫不留念地松开了掩清和的手,而后曲起腿朝上一蹬,顷刻间便将他二人头顶上的棺材板踢飞。
光明再次降临,过强的明暗对比惹得掩清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以手遮着、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然而,当他再睁开眼睛之时,身侧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靠。”掩清和暗骂一声,抬手扒住棺材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棺材停在一间屋子里,窗外头望去的天黑蒙蒙的,压的屋檐沉重,屋里点了蜡烛,过高的相似度让人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鬼界。那筋疲力竭的美人坐在棺材里环视了一圈,而后才黑着脸、缓缓从那棺材里爬出来。
桌上烛火安谧、火苗偶有跳动,屋里也安静的很,全然没有另一人刚经过的模样,掩清和揉了揉发痛的脖子,暗自记下了这笔债。
他本想着巡视一下环境,便走到窗前将那窗户打开,顷刻间倒灌进一股冷风来,吹得他猛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