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祈心里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但是他没有多问。
晚上回到家他和严戈说成绩的时候提起这件事,还是有点担心。
严戈道:“我没有太多这类经验,但是让他想要考研和想要回家的,大概是同一个理由。”
陶祈没怎么明白。
后面几天他也有观察过杜成佟,发现对方一切都还正常,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放假之后,杜成佟从家里给每个室友都寄了自家做的熏香肠。陶祈在微信上对他表示了感谢。
杜成佟的心情好像已经恢复了,给陶祈发了好多个沙雕表情包。
春节一天天临近了,陶祈跟妈妈说了严母邀请他们一起过年的事情,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放假之后也就没有回去,只等着母亲带着妹妹过来团聚。
腊月二十八,陶母所在的工厂开始放假,一直到初五。
陶母简单收拾了行礼,带着陶嘉钰一起,踏上了前往陌生城市的火车。
严戈和陶祈开车去火车站接人。外面吹着风,天气寒冷,路上的行人都把头缩在衣服里,急匆匆地走。
陶嘉钰两只手揣在口袋里,脑袋上戴着毛茸茸的耳罩,鼻头冻的通红。
小姑娘见到严戈就乖乖叫了一声哥哥。不知道是不是被陶母教育过了,这次没有再喊严戈嫂子。
严戈对小姑娘笑了笑,摸摸小姑娘的头。
“妈。”严戈十分自然道。“这几天就住在家里吧,房间都是现成的。三十年夜饭在老宅过一晚上,过了初三陪淘淘回去看看爸爸,可以吗?”
陶母没料到他会突然改变称呼,怔了怔。想起来他们已经领证了,这才点着头,说了声好。
陶祈在旁边听着,脸上一红。
关于改口这个问题两人没有讨论过,但是双方家长都没有催促,也就暂时搁置了。严戈是个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惯于把这类问题不动声色的解决掉。
与其郑重地提醒说要改口喊爸妈了,不如自然而然地换掉称呼。几次下来,习惯成自然,就不觉得突兀了。
陶母从家里带来了自己做的年货。晚饭的时候严戈和陶祈都被赶出了厨房——有妈妈在的时候,掌管烹饪大权的就不是他们了。
陶母手艺还不错,做饭的时候厨房里飘出一阵阵冒着热气的香味儿。严戈和陶祈坐在沙发上,陶嘉钰在两人中间,跟他们讲话。
兄妹俩许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陶祈询问妹妹在学校里有没有被人欺负,学习上有没有什么困难,陶嘉钰则问哥哥嫂子对他好不好。
陶祈:“现在怎么又叫嫂子了?”
陶嘉钰吐了吐舌头,朝厨房里看了一眼,悄悄地说:“妈妈不让我这么叫,说怕嫂子生气。”
小姑娘停了停,又补充道:“可是我觉得根本不会嘛。”
陶嘉钰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女,成长的环境并不复杂,所以心性淳朴。但同时因为家里的状况,她对于人的情绪有种直觉般的敏锐把控。陶母说叫严戈嫂子他有可能会生气,但是小姑娘觉得不是这样的。
嫂子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是个好人。陶嘉钰在心里想。
并不知道自己被发卡了的严·超凶·戈嘴角扬起一点点弧度,跟小姑娘约定道:“那以后当着妈妈的面你就叫哥哥,然后私底下随意。”
陶嘉钰点点头,老成道:“我就说嫂子不会生气的,她不信。”
说完了还摇摇头,对母亲不听自己的表示遗憾。
严戈和陶祈相互看看,都笑了。
晚饭过后,严戈说要上去二楼的书房处理公事,把客厅留给了母子三人。陶祈知道严戈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要立马决定,只是知道他们一家人很久没见,想让他们能够说说话而已。
不知是不是因为严戈家世太好,陶母在严戈面前总有些不自然。
等严戈进了书房,陶祈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
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主播面带微笑,声音平缓地说话。
陶嘉钰靠在陶母胳膊上,小小打了个哈欠。一路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她觉得有点累了。但是又很久没跟哥哥待在一起,舍不得就这么睡过去,于是努力睁大眼睛。
陶祈知道母亲这几个月都在工厂里上班,于是询问了几句工作情况。
陶母道:“都是做流水线的,也不算太累。至少现在赚的钱比之前多了,就这几个月,我还攒了一万出头。”
小县城的消费水平不高,所以,即便工厂的薪水并不算丰厚,也足够陶母在生活之余攒下一笔钱来。
她节省惯了,前些年的苦日子已经足够让她把Jing打细算刻进骨子里。即便如今稍有余裕,也还是改不过来。
“你手里还有没有钱?”陶母问。“我把卡都带来了,缺钱就留给你。”
陶祈连忙摇头。他想了想,跟陶母说了自己考研的打算。
陶母沉默片刻,道:“也好,读书出来总有出路。研究生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