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不干脆就这样得了,反正白衬衫黑西裤往那一坐谁也不会留意我,她非不让。”向知远跟原栩抱怨,又问他,“你穿什么啊,定下来了吗?”
“我们没要求,随便穿。”原栩说。
向知远来劲了,没要求就是任意发挥,那他可以使劲打扮原栩。
他也没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自己男朋友盘靓条顺的,不穿点好的,整天T恤短裤有点太浪费了。
就是想让原栩锦上添花一下,哪怕没法炫耀也觉得脸上倍儿有光。
他撅着腚在衣柜里扒拉了半天,好不容易翻出自己之前买的情侣款,拿了给原栩的一身儿出来,把他从头武装到脚,酷得要命。
“……你什么时候偷偷买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
原栩有点震撼,衣服没试,衣柜里放了太久得过水洗洗再穿,就只上脚试了试鞋,起来蹦跶了两下。
“合脚吗?”向知远问他,又说,“买了好久了,我也忘记让你试试,还是我妈收拾东西翻出来了才想起来。”
“还行,”原栩走到门口又回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少号鞋的。”
“自己看的。”向知远理直气壮道。
原栩:“……”
行吧。
他也没矫情,就这么收下了向知远这份准备很久的礼物,晚上衣服洗好挂在外面晾,他经过阳台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你穿燕尾服,我穿这个,看起来好割裂。”
“那我不穿燕尾服了,T恤大短裤上去弹。”向知远说。
原栩笑得肚子疼:“别闹。”
当然只是开玩笑,他要是临时反悔,先不说周蕙她们会不会有意见,单是指着他给数院长脸的那群男同胞都不会放过他。向知远衡量了一下后果,最终还是决定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热就热了,凑合十分钟。
好在表演那天还算凉快,云层稍微有点厚,没有炎炎烈日灼烧大地,等到黄昏时分气温已经降了下来,让紧锣密鼓准备晚会的人们都松了口气。
大约是出于让乐队热场的心态,原栩他们的节目被排得很靠前,以至于向知远和他的准备时间完全错开了。对这种安排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约好晚上回去再一起吃宵夜,然后各自跟着班级行动。
出于礼貌,向知远没有一直跟几个女生一起走,只在找地方放东西时帮她们拎了会儿包,等到吃完晚饭要去后台换衣服化妆,他就找借口自己溜了。
女生们要花时间化妆,可他不用,换好衣服就溜出后台找了个僻静角落看演出。后台人来人往,忙着搬东西的,跑来跑去换衣服的,妆没化好大呼小叫地补救的,基本做什么的都有,他在这个闹中取静的小角落里搬了个板凳坐着看节目,等原栩他们上台的时候还把手机都拿出来了,开始给男朋友录像。
原栩穿的黑卫衣牛仔裤,兜帽拉得很低,遮住小半张脸,还戴着打了红叉的黑色口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比那天晚上他们讨论着装时穿得还要严实。他在人群最后坐下,在前头主唱调动气氛热场子时百无聊赖地转着鼓棒玩儿,该起鼓点时才顺势抓住它们往鼓上敲去。
鼓声构成曲子的骨架,而后将血rou引了出来。
表演开始了。
向知远看过不止一次他们的排练,但之前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他们作了改动,原先是由贝斯的低音引入曲子,现在改成了鼓。
他的手很稳,一直举着手机对准原栩在录,现场气氛已经完全被乐队调动起来,在音响的加持下音乐声大到震耳欲聋,坐得离音响很近的向知远却忍不住走神,想起了第一次在live house碰见原栩时他演出的模样。
那时原栩好像也是穿了件图案夸张的大卫衣,躲在很不显眼的舞台最后,几乎整个人都被架子鼓和伪装挡住了,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认出那个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却仍然莫名眼熟的鼓手是谁。
向知远在板凳上坐到乐队演出结束,点下结束录制后保存好视频,然后回复问他在哪里的周蕙:“马上来。”
每一组表演者上台前都要让校报记者拍张照片留念,事后校报会出新生表演纪念刊,这些都是采访素材。向知远赶到他们特地留出来的一间空教室里,校报的人和周蕙她们已经都在了,他披上外套过去拍了照,刚想说自己先走一步待会儿上台前再见,周蕙已经开口喊他名字了:“你领结没戴吗?”
“上台前再说。”向知远摆摆手,跑了。
他还想赶时间和原栩说两句话,结果回到后台的时候原栩已经被同学拖走了,只给他留了个消息:“后台没位置放,我和他们一起搬乐器回艺术楼,弄完马上回来看你弹琴。”
行吧,他还能说什么呢。
向知远从口袋里掏出领结自己戴上,又被路过的化妆老师抓住打理发型,随意用发胶抓了抓头发,把额头露出来。他苦着脸任由老师摆弄,无奈道:“您不会还要给我化个妆吧?黑灯瞎火的真没必要。”
联排时舞台灯光都是追着周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