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inai?”
院子外站了个人,提着大包小包愣在门口,看着满桌的人像是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
“哎呦孙女回来了!nai给你热包子!”
“这是……”
门外的女生一脸迷茫的进了门,揉了扑上前妹妹的脑袋,和桌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你……!”
虞锦文嘬着筷子头瞪大了眼睛,惊奇道:“你,你不是……”
沈亦周也皱了皱眉,起身看向她,沉声道:“付警官。”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女警脱掉了警服换上了居家的休闲装,一时间变成了平易近人的农家姑娘。几个人合力帮nainai干完了活之后才围着小方桌坐在一起。
“我们也没想到。”
沈亦周还是那天在笔录本上匆匆一眼看到她的签名,毕竟理智的不对他们抱什么希望,所以付佳佳这个名字只在脑海里存在了一瞬便被抛在了脑后,她最后小声说的“有困难再联系”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付佳佳显得有些尴尬,面对几个小孩竟觉得抬起头有很大的压力,她搓了搓手,问:“你们朋友怎么样了?我们上报了,但市局没有批。”
“我们知道,走流程嘛……懂得。”沈亦周笑了笑,说:“我们在努力说服他妈妈接他回来。”
“喔……这样最好,这样最好的。”
他的笑很帅气,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可付佳佳总觉得那笑里含着些嘲讽,她没再说话,只是心事重重地低着头。
“付警官,你胳膊受伤了?”
付佳佳猛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生,右手手臂缩了缩。她看了看nainai的屋子,才说:“你怎么知道?”
扭伤并不比骨折轻松,但受伤的人不故意表露出来的话,别人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包括最亲近的nainai都没有发现。
虞锦文指指她的右臂,说:“你吃饭干活都避免用右手,坐下来的时候还不自觉去揉它,好像一直很疼的样子。”
“前两天抓一个逃犯的时候扭伤了,现在不太敢使劲。”她苦笑了下,揉了揉胳膊说:“你可以去试试考警校了。”
“没兴趣。”虞锦文没骨头似的靠回沈亦周身上,说:“如果一腔热血最终一定会被浇灭的话,还不如永远不要踏出那一步。”
付佳佳看了他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你们生气或怪罪是正常的。”
她忽然起身到里屋翻找出一些东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因为当初的我也很生气,并且不服气。”
桌上的文件夹鼓鼓囊囊的躺着,四个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打开,总莫名觉得打开后会知道一些什么不愿相信的真相。
“看看吧。”付佳佳冲那袋文件夹扬了扬下巴,疲惫道:“那是我这几年收集的。”
“这些全是有关崇孝的报道和亲身经历者的口述。”沈亦周第一个看完了资料,递给了旁边的虞锦文,皱眉道:“这远比我们收集的要更多,为什么不能做证据?”
付佳佳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这几年来,加上陆续有人来报案,我一共上报审批这起案件十三次,但没有一次得到同意调查的批复。”
沈亦周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懂了。”
李越柏才是这些人里被打击的最剧烈的人,他是典型的幸福三口之家里长大的乖小孩,对警察的印象仍停留在世界上最正义的人上,眼下世界观濒临破裂,高大的身子萎靡成了一团。
“所以崇孝之所以这么多年不倒,不仅仅是因为证据不足,而且是和警方……某些警方有勾结。”虞锦文脑子转的很快,指着这对复印件问:“这些有用吗?”
付佳佳珍惜地拂过一张张的纸,轻声道:“有用的有些被销毁了。”
“销毁?”
“对,没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付佳佳点点头,像是陷入回忆,慢慢说:“第一次我发现被销毁是前些年了。当时我刚工作一年,就接到了报案,来的是个小姑娘,她爸妈陪着。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的样子,瘦瘦的小小的,很漂亮,但很沉默,坐在椅子上张望周围却不说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妈妈哭着说她女儿被性侵,求我们去派人调查。我们都吓了一跳,可那女孩还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像个漂亮的不会说话的洋娃娃。”
“她妈妈有几张照片,是女生的大腿内侧,大腿上的两块嫩rou上已经化脓了,是那种擦伤结痂后硬生生又被撕开的伤口。他们有照片,也有口供,我和师父很快就拟好了申请交了上去,满心以为绝对能发调查令,当晚就在准备第二天去那个学校看看。可谁知道,第二天申请被退了回来,不仅不同意调查,而且连照片都没了,批复上说的还是证据不足,起码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被性侵……那女孩的处女膜确实是完整的,可大腿上的痕迹谁都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这确实缺少关键性证据。”沈亦周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