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春这个新任场长做的比大家想像中的还好,这让谈场长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对他彻底放了心。
……
时光飞逝,一年时间匆匆而过。
转眼间已经到了1976年10月。这一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一年。
这一年,全国上下刮起了平反的风暴。
受影响最大的自然是劳改队,时不时地有人平反,有人被接走。
最先走的是老袁,这个全劳改队情绪最稳定的汉子,走的时候也忍不住真情流露,抱着孟安京哭了起来。
“我终于熬出来了!熬出来了!”
孟安京也为老朋友高兴,泪中带笑:“老袁,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老袁紧紧地握着孟安京的手,说道:“老孟,这几年多亏了你们一家的照顾,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回去以后,尽量帮你们争取,希望你们父子也能早点平反。”
孟安京道:“谢谢你,老袁,我感觉我们也快了。”
“以后,咱们常联系,我把地址写下来。”
老袁本来想当面跟顾立春辞行,可惜当天顾立春太忙没顾上见他。
老袁只得托孟念群留个口信给顾立春:“你告诉小顾,我老袁欠他200斤rou。以后他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就算我还不上,还有我儿子孙子帮着还。”
孟念群笑着答道:“好的,袁叔,我会转达给他的。”
自老袁之后,劳改队里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幕幕生活的大戏:
人们听到平反的消息是又哭又笑、喜极而泣、与亲人抱头痛哭,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院子。
大多数人都会来跟顾立春告个别,留下家中的地址,说以后再联系。
离开的人带着强烈的喜悦与兴奋奔向了新生活,留下来的人在望眼欲穿,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好消息。
劳改院里的人越来越少,老袁离开了,老罗头也被亲人接走,林教授和关教授夫妻俩也走了。
但陈禹一家和孟安京父子俩还在。
顾立春心中不解,就写了封挂号信问父亲情况如何。
孟安城没有回信,而是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顾立春的办公室里。
顾立春这才得知,父亲刚刚平了反,过段时间能回到工作岗位,他正在为大伯平反的事四处奔走,因为二伯跟大伯相关连,只有大伯先平了反,二伯这边才好着手,所以二伯的事还得再等等。
顾立春把话转述给孟安京听,孟安京道:“你爸说得有道理,先得把你大伯的事办妥了再说。我们俩有你照应着,再多呆些日子也没事。”
顾立春离开时,看到陈nainai正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发呆,走到她身边时便安慰道:“陈nainai,你们别着急,大家肯定都能平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像你们这种情况全国太多了,工作人员一时半会忙不过来。”
陈nainai朗声笑道:“小顾,我心里明白的。”
两人闲聊两句,陈nainai突然感慨道:“小顾,你说你要是女孩子该多好。可惜了,我们家小鱼没那个福分。”
顾立春:“……”
两人正说着话,刚好陈禹回来了。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顾立春泛泛安慰道:“你别着急,肯定快了。”
陈禹一双明眸熠熠生辉:“我不急,事实上,我都有点舍不得离开农场。”
顾立春笑道:“别,‘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这条大鱼,应该到海里去扑腾,别停留在农场这个小池塘里。”
陈禹望着顾立春问道:“那你呢?你以后飞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大概要去东州吧。”
顾立春跟陈禹随口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劳改院。
这一年的11月份,顾立春接到电话,说他大伯孟安国终于平反,大堂哥也即将从青海回来。
随后,孟安京父子俩也接到了平反通知。孟安京虽说早有预料,但仍是十分激动,其他滞留在劳改院的人替他庆祝践行。
孟安京还没来得及离开红河农场,孟安城又打来电话说过几天他和母亲要农场看他,顺便接二伯回去。
顾立春被这个消息砸得一愣一愣的。
孟安城察觉到这个消息吓住了儿子,得意地笑道:“是不是很惊喜?我告诉你,我现在变帅气了,头发多了,我去你们农场,肯定得引起轰动。”
顾立春:“……”
开完玩笑,孟安城言归正传:“你大伯的身体还好,目前正在医院疗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工作。他跟我通电话时,还特意提起了你。让咱们两家有时间去京城看他们。另外,你大哥已经出来了,你姐也要回来了。今年春节,咱们全家应该能来个大团圆。”
顾立春心情大好,笑道:“太好了,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对了爸,你大概几号到云阳?我开拖拉机去接你们。”
孟安城道:“不告诉你具体时间,反正就是要给你个惊喜,你也不用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