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昨天那幅比较好。”
顾立春:“我觉得这幅更喜庆,寓意更好。”
邓场把画收起来,“你说好那就好。”
收完画,邓场随手给顾立春倒了一大茶缸子开水,顾立春借着喝水的功夫想想拜年该说什么。
其实还是跟朱书记聊天更简单,只要把握住以思想政治为中心,再以含蓄地夸他为基本点,就可以信口胡扯,跟邓场就不能这么扯。
顾立春没开口,邓场倒先说话了,语气中带有一丝揶揄:“今天是怎么了?昨天不是挺能说的吗?”
顾立春一本正经地道:“邓场,你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让人无从下手。”
“你这话也是戴高帽。”
顾立春故作无奈地道:“对于不怕冷的人来说,戴高帽没什么用。那我说说年后的工作?”
邓场连工作都不想谈:“工作的事先别急,年后再说。过个年,不能总绷着一根弦,该放松时放松。”
顾立春道:“你这么体恤下属的领导真是难得一见。”
邓场微微一笑:“现在让你放松,是为了以后让你更忙。”
顾立春不说话了。
既不让汇报工作,又不能随心所欲地胡扯,这天着实不好聊。
顾立春闲扯几句后,便提出告辞。
邓场很意外地看了顾立春一眼:“才十五分钟,你就急着走?跟人有约?”
顾立春忙说:“没约。”
邓场点点头,随即做了安排:“我把年前外出学习的资料整理出来了,你去看看。中午留下来吃饭。”
顾立春没想到邓场还会留饭,思索片刻,便客气地拒绝,本以为对方客套一下就此打住。
谁知邓场却说:“吃饭时,我跟说说场里两件比较大的事,先说一件:年后咱们五场会有一场人事变动。”
顾立春愣了一下,敏锐地反问道:“邓场,你不会是要调走吧?”邓场调来五场至少也有三年了,调走也不是不可能。
顾立春那凝重的表情取悦了邓场,他更加和颜悦色:“不是我,是别的人。”
顾立春松了一口气。
邓场转回到刚才的话题:“那就这样定了,中午留下来吃饭,我的厨艺比不上你妈,但比老赵强多了。”
顾立春:“……”
他想不出合适的话,只能笑而不语,什么意思你自己品。
最终,顾立春答应留下来吃饭,他的胃口被吊起来了,他就想知道这人事变动是怎么回事?是有人调走还是上面有人掉下来?他还想知道后面一件事是什么。果然,好奇是人类的天性。
但是邓场说到关键处停下不说了。他开始准备午饭。
顾立春眼看着他把萝卜切成不规则的大块,再把萝卜、酥rou扔到水里一起煮。
霍霍完萝卜后,邓场再次将魔掌伸向了土豆。
顾立春拦住了他:“邓场,我来切。咱们做个酸辣土豆丝。”
邓场迟疑了一下,把案板让给顾立春,顾立春洗净手,先把土豆飞快地削完皮,再咔咔地切成均匀的细丝。
邓场一脸惊讶:“不愧是顾小刀,连刀工都这么好。”
顾立春:“……”他想砍人。
顾立春炒了个土豆丝和醋溜白菜,邓场又去做了鱼,这鱼rou年前被二nainai炸成了鱼块,直接扔锅里炖就行。
两个人六道菜,有鱼有rou,有热有凉。
邓场开了一瓶酒,顾立春可不敢跟他拼酒,他很克制地只喝了一杯。
吃饭时,邓场终于把那两件事说了。
一件是总场党委书记史书记身边的谢秘书,年后要调到五场,职务还没确定,但肯定不低。
另一件事就是省城东风nai牛场想从总场大量购买苜蓿,那边打来电话沟通,建议五场明年扩大种植面积,并承诺只要质量跟以前一样,他们可以提交签订合同,并交预付金。这事需要五场科级以上的干部过去商谈。
邓场说道:“这事我打算交给你办,年后你可能要出个差。”
顾立春沉思半晌,省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去一趟也挺好。他个人去还得请假,还得让场里开介绍信,就得有正当理由,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有,总不能说要去探赵家的亲戚吧?
顾立春真诚地说道:“谢谢邓场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
邓场举起酒杯说:“来,再喝一杯,喝酒其实不影响长个。”
顾立春说道:“我快醉了。”
邓场做为经验达人,无情地戳破他的谎言:“只有没醉的人才说自己醉了,真正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顾立春立即改口:“那我还没醉。”
邓场狡黠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没醉,再来一杯。”
顾立春心中腹诽:你套路我?
他又喝了半杯,坚决表示不能再喝,邓场也没再劝。
顾立春趁机提出告辞,邓场站起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