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风讳莫如深,看着他说:“我只能看出来,你来历不明,早就不是之前的晏观南了。”
晏观南:“……”
这是高人。
“不过我不在乎。”沈千风淡定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要不碍着天道法则,都有存在的道理,你既是要渡那厉鬼,就尽快让他投入轮回,他在阳间停留太久,若是被玄门盯上,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玄门,便是此间世界最厉害的捉鬼天师门派。
据说,沈千风出身于玄门,但他因为违背门派祖训,放走了一只妖孽,而被赶出门派,甚至被天师协会除名。
毫无疑问,玄门门规中,厉鬼是不允许留存于世间的。
只是,玄门很少管人间事,除非到了他们认为必要的时候。
晏观南也隐隐担心,他总有预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谢成韵替晏观南还了高利贷后,晏观南的手头顿时宽裕了不少。
在宿舍里面住着的时候,谢桥很少出现,他似乎并不喜欢学校这种阳气太重的地方,晏观南为了方便谢桥,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小房子。
从他搬出来住之后,每天晚上,谢桥都会出现在房子里面,虽然不太经常说话,但晏观南对着他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时候,谢桥也不会反驳,而是在默默听着。
晏观南去厨房做饭,谢桥甚至还会跟着他进来。
晏观南觉得这样挺好的,从他和谢桥相处的这些经验来看,抚平谢桥狂躁的法子,就是生活中的平平淡淡和细水长流。
晏观南会做一些谢峤生前喜欢吃的食物,然后用特殊的符纸烧成灰洒在上面,这样厉鬼谢桥就能尝到味道了。
这段时间,谢桥并没有去找谢家人麻烦,谢诚那边也松了口气,觉得谢桥应该是在冥婚之后,鬼力被晏观南给压制住了,暂时没有办法出来作祟,便也逐渐放松警惕。
这一天,谢诚参加了一场京圈儿名流举办的晚宴,顺便还谈成了一笔不小的业务。
谢诚就多喝了几杯酒。
酒足饭饱后,晚宴差不多也算是结束了,谢诚坐在车子后面,眯着眼睛等着司机把他送回家。
走到一半,车子突然咯噔一下子,像是撞了什么东西似的,又勐地一个急刹车,在半道上停了下来。
谢诚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地冲着司机说:“怎么开车的。”
司机直愣愣地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动作。
谢诚更加不耐烦了,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说:“走啊,怎么不走了,还没到家呢。”
司机缓缓扭过来脑袋,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对谢诚说:“到家了啊,您该下车了。”
谢诚瞬间酒醒,啊啊啊地大声叫了起来,他想要拧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紧紧锁住,怎么都打不开。
前面,那司机的脸,逐渐变成了谢桥的。
谢桥幽幽说道:“谢诚,你请来的那些大师,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要是想让家人活命,明天就去警察局自首,否则,我要让你家宅不宁,让谢家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你害死我,你也别想好过。”
谢诚一股脑地将脖子上、手腕上带着的护身法器全都拿出来,死死贴在车门上,惊恐地望着谢桥,说:“谢桥,谢家也是你的祖上,你要是让谢家灭门,你对得起你爷爷吗?”
谢桥露出了一抹讽笑,说:“若非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早就已经杀了你全家,你该庆幸,爷爷还活着。”
谢诚努力克服了恐惧,稍稍松了口气,心脏仍是砰砰直跳。
“我知道,是我猪油蒙了心,害死了我弟弟弟媳,还害死了你,但是,谢家是你爷爷的心血,我是你爷爷现在唯一的儿子了,我还要给你爷爷养老送终。”谢诚叹了口气,厚颜无耻地说道:“不如这样吧,等什么时候,我把你爷爷送走,我再去警察局自首。”
谢桥在整个谢家,唯一在意的人也就只剩下谢老爷子了。
老爷子身体状况不大好,长时间卧床不起,有时候脑子也煳涂了,就靠着谢诚请人好生照顾着。
以谢诚的人品,要是谢桥真逼他逼得紧,也难保不会折磨老爷子。
谢桥原本只想和谢诚同归于尽,但是,这段时间和晏观南相处下来,他竟是潜移默化地被晏观南给说服了。
晏观南生怕他杀活人,来损了自己的Yin德,便对他百般讨好,百依百顺,一有机会就苦口婆心地劝他要用阳间的法子让谢诚得到惩罚。
听得多了,谢桥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他杀谢诚的心思依然很重,但也逐渐能够接受相信恶人有恶报,真相总是能水落石出被大众所知的。
谢桥来找谢诚,这是他最后的退让和底线。
如果谢诚能自首,那他也愿意给谢诚几年时间。
如果他不愿意,谢桥自然有法子让他家宅不宁。
只是,相比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