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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都是对杨家有过帮助的人,季婵平日里教导学生知恩图报、善莫大焉,她自己也被这种说法洗脑了,她不想再和杨李氏这种挟恩谋求利益的人多加纠缠,也不想自己做个不知道感恩的人,也只能妥协道:“婶子多虑了,原本怕杨兴哥性子太过执拗,怕遇到那些个刁钻的客人而受到难堪罢了,所以我这才推荐了这么一个位置,若是杨兴哥愿意吃这个苦,那么他能当售货员我也是高兴的,只是作坊一事休要再提,这是不存在的。”
杨李氏这才满意的笑了,嘴里头还要学着别人谦让几句:“哪里哪里,不过是吃些苦劳累点而已,你杨兴哥还是做得到的。”她从最开始就是左一个杨兴哥,右一个你杨兴哥的,仿佛这杨兴是季婵真正有血缘的哥哥一样,别的不说,即便是受过他们家恩惠的也是杨家,却和季婵半分关系也无。只是此刻她全然不顾,不顾之前心里想过的为富即恶的理论,倒是满心眼都是和季婵这个东家攀起交情来。
“咱们两杨虽说不是一地出来的,但也比其他人多了几分亲近,若是你阿婆在,也是和和乐乐的像是一家人一样。”说完觉得不对,杨李氏自然而然的改口道,“就是现在也该是一家人,你家阿翁年纪大了,杨兰又小,家里头没有个成年男子不成的。”
季婵前面听着,还会吐槽杨李氏前言不搭后语,方才还嫌弃搬运工的活计现在又说起自己儿子吃苦耐劳了起来,等听到后来,她隐约觉得不好,但又不能开口明说,只能强忍住抽搐的嘴角,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果然,杨李氏竟然打着给她做媒相亲的念头,开始絮絮叨叨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自己的外甥来,“蒋舟样貌周正,性子也斯文,听学堂里头的先生说再读两年下场肯定能中秀才,秀才都中了那举人当官什么的还能远呐?村子里多少姑娘打着灯笼求着上门要结亲呢,你到底还是个女子,现如今也有个十六七岁了罢?算是个老姑娘了,也是该找个人家安下身来了。”
季婵骇了一跳,哪里敢让她给自己介绍对象,连忙摆手道:“婚姻之事哪能随随便便说定下就定下了,还得再商讨一番,我不急我不急,不急的!”
杨李氏以为她害臊,说的话愈发粗鲁直白,“我是他姨妈自然是做得了他的主,你有这一份赚钱的家业,可比那些农家女子有利得多了。”
季婵只觉得眼睛辣得厉害,应该说是连心口都是辣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带着身家上赶着给人家做媳妇了?还有这杨李氏平日里头不显,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一个厉害角色?自己也是农民却看不起人家农家女子,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可不敢再和她说下去了,季婵连忙左言右她,赶紧把人哄走:“明日我便去铺子里头安排事宜,李婶儿你回去让杨兴哥收拾收拾,明早和我一块去,早点去也能多结算点工钱。”
听到钱杨李氏倒是兴高采烈自愿起身了,一改之前的废话连篇和拉皮条,毕竟她儿子的事情比之这要重要多了,只是走之前她还是多撩拨季婵几句:“我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那可是未来的官老爷,你若是做上官家夫人可都是过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季婵翻了个白眼,可得了吧,八字还没一撇呢,秀才还没中就想着荣华富贵了?这种事情还是梦里头做做比较有可能。“我知道了,哎婶子你这鸡带回去。”
“不了,本来抓过来就是给你的。”
季婵道:“娇嫂子nai孩子呢得好好补补,我一年轻人吃这个干什么,带回去给嫂子炖汤喝吧。”
杨李氏想想也是,转了个身回来又把老母鸡揣怀里,这回是真的走了。
季婵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脑海中全是最开始杨李氏那副支支吾吾,期期艾艾的模样,转眼间又换成她翻脸要走还有给自己瞎做媒的作态,顿时觉得手里头的水卡嗓子眼。这人呐,一天之间竟然能变这么多副样子来,她啊,还是见识少了。
再说那杨李氏抱着只老母鸡,走路的时候一晃三摇,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等回到了自家院子,立马把那只老母鸡放回鸡圈,她可不会真的把这只老母鸡炖了给儿媳妇吃,而是打算让它继续一天下一个蛋喂自家金孙孙。
她哼着小曲儿,拍拍衣襟往屋里头去,才走了没两步,只见里头一个耷拉三角眼的妇女迎了出来,口中道:“我的好表姐,可等到你回来了!”
这人正是杨李氏口中蒋舟的母亲,杨石眼里的搅家Jing——李甘花。
杨李氏斜看她一眼,道,“今个儿怎么想起来到我这来了?”又想到外甥蒋舟未来官老爷的身份,表情变得热情亲切了起来,“我说外头的喜鹊怎么吱吱呀呀的叫呢,快进屋坐坐。”
李甘花知道她底细,但是毕竟有事相求,也不会戳破那层皮,也笑得和和气气的,“这不就是前日里和你说的事么。”
“事?怎么着了?”杨李氏放下倒了糖水的碗,擦了擦手问道。
这糖是之前季婵送的半斤红糖,本来都是用来给孙子蒸蛋羹用的,但李甘花毕竟不比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