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考完。”
为了考试,我穿了一身正装,黑色的蕾丝裙子刚过膝盖,最近好像略瘦了些,腰看上去纤细不少。于泽宣很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笑道:
“你最近瘦了好多啊小满。”
我一边跟他一起走出去,一边嗤笑了一声:“师哥你就会说好听的,哄人开心。”
他辩白:“没有!你看看你的锁骨窝都放得下一个鸡蛋了!”
我将这个话题叉过去。
“师哥,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快放假了,我今年暑假想早点回家,所以现在准备去牛津街给家里人买点东西。”他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小满,你暑假也回去吧?正好考完试,不如跟我一起去?正好也帮我选一选,我最不会给人挑礼物了。”
我略感为难,本来想推脱,不想于泽宣像是又想起些什么似的,自己叹道:
“啊……我差点忘了。你是要跟男朋友约会去吧,刚考完试。”他说着四下望了望,“怎么?他没来接你吗?”
我不想让他多问,只勉强笑了一笑,“不碍事的师哥,他有点事情,先回国了。”我们正在人行道上等红灯,感觉到他在看我,我避开了他的目光,“正好我也要买点东西,我跟你去吧。”
于泽宣看了看我,没有多问。
我们一起走到牛津街,路上随口聊了聊弹琴的事情。他先跟我抱怨了一下考试没有发挥到很好,我安慰安慰他,他却又跟我说起研究生的去向。
“唉,前途一片茫然啊。”他长叹一声,转而又笑,“比不得你男朋友,年轻有为的。小满,你上回说他叫什么名字?石越卿?”
有许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忽然一下被他这样毫无预兆地提起来,我忍不住浑身一颤,好似有滚滚热油从我心头浇过,将我刚凑凑合合缝在一起的心烫出一层水泡。
“师哥你记性挺好的。”
我想赶紧打住这个话题,因为如若告诉他我们分手了,以于泽宣的性格,定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之所以到现在还能稳住,该做什么做什么,一方面是因为全心全意地准备考试,更主要的是因为我选择避开能想起他的一切雷区,选择忘记他给我带来的所有回忆,选择不去提起他的名字。
可是偏偏,这个人如此不识趣。
我只听他又问道:“小满,你男朋友看上去挺稳重的,他多大了啊?”
“他……他比我大六岁。”
“这么多?”于泽宣露出些惊讶的表情,“你们是怎么碰到的啊?他好像不是学音乐的吧?”
不管我回答与否,这个问题都已经成功地勾起了被我封存在禁区里的回忆。我低下头去看我的鞋尖,半高跟的黑色鞋子,那是我唯一的一双。
我还曾在哪里穿过它来着?眼前浮现出我自己站在家里的镜子前,身上是一套Tommy套装。我那时化了一个小妆,飞奔下楼,有一个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然后就是长久的凝视。
他的眼睛黑亮,如明月曜夜,如星火燎原。
思绪一下子跑出太远,许是看我这么久都没有回答,于泽宣用手肘轻碰了我一下:“小满,小满?你想什么呢啊?看来你们的相遇有故事啊……”
我的胸口像哽住了一块大石头,沉沉的,令我鼻尖发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我没有办法,只好勉强同于泽宣笑一笑,试图把这个话题给掩盖过去。
可是眼睛背叛了我。
“小满,”他脚步顿了顿,看着我,愣了一愣,“你眼睛怎么红了?哎小满,你别哭啊!”
他慌张起来。
“是我说错话了吗?”
我们已经从一条小路直插到牛津街,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擦了一把眼泪,转过头来同于泽宣笑一笑。他神情小心翼翼,像是犯了错待罚的小孩子。
“不是你的事儿,师哥,别担心。”
“小满,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他仍不肯放过我,“你可以跟我说说,我说不准能帮你出出主意。”
我看着他,他没有比我高出很多,我又穿了小高跟,所以基本可以平视他。我想起那一晚上,他站在电影院门口,我也是这样看他,背后人来人往,叫闹不断,然而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他那么高,我仰视他,他那两根长长的龙须眉毛似乎都在微微轻颤。
背后那么吵闹,我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于泽宣还在等我回答。
我吸一吸鼻子,“不是的,师哥,”他望着我,似乎还在等着我的下文。我揉了揉眼睛,略低下头去,半晌,才终于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有点想他了。”
于泽宣这才释然了,他开始笑起来,然后不断地开解我说两个人不可能总在一起的,他就是回去一阵子而已,早晚会回来的。顺带着,他又开始嘲笑我,说平时看我挺独立的,没想到居然也这么容易沦陷。
我勉强敷衍过去。
那天晚上我到家的时候,放下买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