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爬不出来,嫡庶可以当饭吃吗,啊?我廖雪珊嫁给你一个鳏夫,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永远被压在一个废人底下的!你看清楚啊,小晨从小那么优秀,课业和运动样样都行,你不是一直按照继承人来培养他的吗?眼前这个废人就算没有病了又怎么样,他已经荒废了快八年了啊!”
陈恩烨躺在病床上,手心一片虚无,那枚原本珍之重之地戴在他手上的戒指,已经失去了踪影。
而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带着她生下的私生子,嫁进了陈家——陈晨,仅仅比陈恩烨小四个月而已。
她的尖叫声,陈晨的笑声,他同伙们的嘲笑,父亲陈景明严苛的话语声,陌生人的讨论,佣人的窃窃私语。
这些声音。
这些喋喋不休的人类的声音,已经将他团团围绕了八年的时间,而且还将继续喋喋不休下去。
过去,陈恩烨无能为力,只能接受他们当面的嘲笑或蔑视。
……但现在,陈恩烨忽然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他们毁了那枚戒指——那是鸣声划过绰约长夜唯一留下的东西。
这世上再也没有能证明天使存在过的东西了。
——而他丢失了这枚戒指,是不是也永远失去了再次见到他的资格?
光是想到这件事情,陈恩烨就感到一股愤怒,这愤怒贯穿他的四肢百骸,使他感受到血管中愤怒地奔腾着的血ye,还有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陈恩烨骤然伸出手,将眼前一片混沌彻底撕开,狂怒地大喊道:“出来!陈晨!陈景明!廖雪珊!出来啊!看看我的愤怒,看到我这道伤口!看看你们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是你们毁了这一切!你们所有人都在联合起来,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力反抗的人,为什么要把弱者的所有东西都继续剥夺殆尽!”
他向着黑暗怒吼,像一头终于从牢笼当中脱困而出的雄狮,在受到过无数次伤害之后再也难以遏制自己的痛苦和愤怒。
他喘着粗气,眼神逐渐凛冽成寒冷刺骨的冰刀,向着四面八方模糊的人影冰冷地宣告:“现在我醒了过来,你们再也没有人能够接近我,欺骗我,伤害我!你们也再也没有资格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东西,或者同情和藐视我!我将一步一步,夺取你们不配拥有的一切东西,然后向你们索取这代价!”
黑暗中,闪烁着一丝微光。
有人用他熟悉的声音,轻轻地说道:“小恩烨,你太寂寞啦,你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不需要任何人陪伴!”陈恩烨站立在黑暗中,再无恐惧和迟疑,漠然地说道,“我自最初到最终,都只能是孑然一身。我不需要相信任何人,也不需要请求任何人,那些声音只能使我愤怒,那全部都是欺骗,人的本性根本就是为私欲而生!”
鸣夜陡然走近过来,面对着他,仰头露出带着忧伤的面容:“我不要……小恩烨,我就要呆在你身边,就要对你说话。你不准嫌我烦,或者嫌我吵,因为……我只能陪你不到一百年的时间,连有没有六十年,我都不知道……”
陈恩烨看了他许久,呼吸逐渐平复下来,继而痛苦地低声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偏偏在我最丑陋的噩梦里,看见我这样不堪的一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喜欢小恩烨而已。”鸣夜低下头,轻轻伸手环住了陈恩烨的右手。
许久后,鸣夜心疼地问:“小恩烨,你还疼吗?”
凌晨时分。
陈恩烨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他低低地喘息,下意识伸手去摸鸣夜的位置,继而摸索到了鸣夜的面容,陡然停住了动作。
明明在熟睡的,小朱雀的脸上,满是泪痕。
☆、61|60.59
鸣夜醒了过来,下意识摸了摸旁边,陈恩烨果然已经不在了,不过床铺是温的。
小朱雀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滚了两圈,忽然觉得眼睛发涨,陡然清醒了过来。
他摸了摸脸上,并没有泪痕,但是闭上眼时忽然清晰地忆起了昨天晚上的一个……伤心的梦。
鸣夜忽然展开自己的光翼,仔细地检视,便发现第四对光翼依然在昨天的睡梦里,苏醒了过来。
第四翼名叫咏唱,就是鸣夜最长最重要的一翼,它的苏醒代表着鸣夜的能力基本上已经恢复完整了。
不久之前的那场涅槃带来的伤害,终于彻底消弭。
只是……
“小恩烨?”鸣夜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只是昨晚的那个梦,也是真的。
陈恩烨坐在窗台上,罕见地戴着眼镜,正看着报纸。
鸣夜跑到他背后,很想问他些什么,但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朱雀心想:我已经错过了十五年了……小恩烨最无助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他身边,现在他的伤疤都好了吗?还恨那些伤害他的人吗?还是已经像他说的那样,他已经不需要别人了……
他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