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轿夫整个横眉怒目、膀大腰圆,从脸膛到胸膛,处处饱绽着黑炭一般的肌rou,两个我加起来腰仍旧没他粗,和他硬碰硬没我好处。
我头一缩,打算息事宁人,也不向他讨什么跌打费、误工费、医药费那类补偿费,自认吃亏,走人了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那黑炭大手一抓,已拎着我的衣襟将我整个人提起来:“大胆刁民!竟敢擅惊巡按大人的驾——”
——私心里我挺佩服他的,居然能左肩将轿扛卸下、右手来抓我。
我很想告诉他,他这句话与事实出入极大,而且自相矛盾之处极多。故且不论是我撞他还是他撞我,首先我不是擅自——因为假如我是“擅自”的话那就意味着应该有“不擅自”的存在,我实在想问一问他需要经什么人的批准我才可以“不擅自”地去惊动这位什么巡按老爷的驾……对了,通常似乎戏文里是常听到皇帝老儿说“摆驾回宫”,这位巡按老爷官再大,也比皇帝老儿小吧?他在这里使用“驾”这个词儿,算不算是一种僭越?那要追究起来可是以下犯上、抄家灭族、株连十族的重罪……
可怜我空有文章满腹、锦心绣口,脖子被衣领卡着、双腿乱蹬始终着不了地,憋得满脸通红,才挤出一句话来:“救……命,……杀、人……了呃……”
“大虎,放手。”
“砰!”不用怀疑,肯定是屁股先着地。黑炭重重将我往旁边一掼,我估计,屁股大概被摔成了两瓣——不,三瓣甚至四瓣还多。
好痛啊,我抚着伤处呻yin,心里颇昧“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的浓黑与悲凉。
而更令我痛心的是,眼看我身陷囹圄、倍受欺凌,相思和由冰居然谁都没露脸!
……原来,我真的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眼睫毛一眨,再一眨,大大的泪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有几颗流经唇角,我不经意中伸舌头舔了一下——咸的。
这种味觉让我联想到了从起床念到现在还没机会入口的早餐,眼泪滑落得更密了。
黑炭反而有些无措了:“喂喂,你,你哭什么哭?喂!不许哭!——”
“大虎……”略带几丝倦意,却是异常清雅沉着的嗓音,我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罢了,不要再大惊小怪了……”
“可是大人——”
“他只是个孩子,不过无心之失……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走罢!”这种嗓音,呃,该怎么形容呢?这种嗓音令我想起二师兄,总是微微笑着,办事沉稳、大度又宽容,无心谷中唯一能包容下我全部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我从没在他的定粮中故意错放佐料的人。
假如这样的人不是美人,简直天理难容!
黑炭凶恶地瞪我一眼:“今天大人好心,暂时先放过你,以后你要落我手上……哼!”
“大虎!”
“——是,大人。大夥儿注意了,一、二——起!”
那一行前护后拥的人,吆吆喝喝地去远了。
那顶大红轿子与我擦手而过时,一只手略略挑起了窗帘,一个人从里面深深望了我一眼。
我看不见从轿里的是什么人,我只看到一只手,瘦削,苍白,却又非常的坚定。
——好象二师兄。
忽然间,我迫切地希望见到二师兄了。
——哪怕只听一听象二师兄那般沉稳温厚的声音都是好。
我的脚不自觉地往大红轿子消失的方向一寸寸地挪。
这时候,肚子又在“咕咕”叫了。
——早点怎么办?
先填肚子的话,美人铁定追不上。
早点……
美人……
美人……
早点……
——宁可食无rou,不可居无竹,我决定了!
美人,我来了!
主意拿定,我撒腿拼尽全力朝大红官轿消失的方向跑去。
怎样接近那位官老爷,我早计划好了。我一路远远蹑着那顶大红官轿,耐心地等到停轿、掀帘、官老爷探身出轿那一刹那,我再以迅雷不及掩耳、老鹰抓小鸡之势扑上去——“二哥!”
整个计划非常完美,可惜Cao作当中出现了小小的偏差——我用力过猛,将那位官老爷一头又撞进了轿子里,两人摔作一团。
淡淡的檀香入鼻,我用力抽两下鼻子——不是二师兄,二师兄用的不是这款香型。
二师兄用的是我们无心谷独家出品、我专门为他配制的“无情”。
可是,却是清雅得让人身心为之放松的香氛。
从现在起,我喜欢檀香了!^^
这时,有道大力从拼命扯我后背的衣服:“兔崽子,快出来!”我大惊之下抱着那位官老爷的双臂收得更紧:“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我对上了一双疲惫的眼眸,静静的,在一片喧嚣中凝注着我。
这双眼眸的瞳仁部分非常之浅,甚至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