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用寒冰维系她的身体不朽,可我每天都会握她的手,她的身体早已失去了所有生命的迹象,与尸体没有任何分别——我骗不了自己。起初我也怀有希望,以为奇迹之神会再次眷顾我,可现实还是逼我一步步陷入无解的绝望。到了炎热的夏季,就连最顶尖的冰系魔法师都无法维系她的身体了……
一个月前,我亲手葬了她。
“走吧,丽德奥斯,去墓园转转。”
我们飞到了那里,那是一座年轻的墓园。死者大多是在战争中丧命的生灵。白色的墓碑,绿色的草坪,碑上的文字来自各族,无论生前是名将还是无名小卒,死后都是一块碑,一堆土,再加上插在土堆上的死者生前的爱剑,构成一座简单的坟墓。
在那里遇到了沉默和伊丽丝。遇到沉默不奇怪,他作为神王,多半是一个Jing神象征,平常公务不忙,所以他根据自己洁癖的特性开展了一个副业——打理墓园。他常常用鲜花来装点这里,尤其是角落里那块Jing灵语写成的墓碑前,每天清晨,必然会放着一捧蓝色的鸢尾花。
伊丽丝就不是墓园的常客了。我见她跪坐在阿昙的墓前,安静地打理着几盆昙花,见到我便恭敬地弯腰低头行了个礼。
两个生魂之间交换灵魂并不能一蹴而就,在最开始的三年里,都需要强大的御灵师不断稳固加持。厄瞳死后,没有御灵师再敢帮助神赐做这件事,她们之间的灵魂交换很快就宣告结束。伊丽丝因此恢复了青春、在过了一阵子完全不属于她的人生后,我认识的那个为了权力无所不用其极的女孩好像也死在了过去,她甚至不再重视曾经最在意的资本,美貌——正如她现在一身朴素,紫发褪了色也没有重新染,露出了斑斑驳驳的黑色。
我还以为……她会重新去找铜锁,不,新王布兰特·霍布斯。
伊丽丝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对我说道:“大人是奇怪伊丽丝为什么没有去找人皇陛下吧。”
我点头,“为什么?”
伊丽丝的目光在我身上驻留许久,随即唇角扬起了一丝微笑,“说起来很奇怪呢,虽然是在决战那一天才第一次见到大人,但总觉得大人好像很了解伊丽丝。大人感到奇怪是很正常的,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曾经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
“这样也很好。” 我摸了摸鼻子,“我并不了解你。只是阿昙跟我提起过你罢了。”
伊丽丝眸色一暗,“阿昙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惜我发现得晚了,又对她做了那些事,她一定无法原谅我吧。”
我叹了一口气,“不,伊丽丝,阿昙一直都很尊重你的选择,她说,这个世界对待女人已经太不公平了,若女人还比男人更软弱、优柔,只会低进尘埃里。她从未恨过你,更谈不上原谅。所以,伊丽丝,找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然后走下去吧。这应该也是她的希望。”
伊丽丝站了起来,双手合拢,在阿昙墓前低声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我要回故乡了,这一走,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我想清楚了,其实取悦别人并不快乐,以后我只想取悦我自己。大人,谢谢你。”
我挥挥手,然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墓上。我抚摸着插在土堆上的那把剑——那把我曾经住过的剑。
伊丽丝走出了一段,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最强御灵师厄瞳已死,那阿昙便是第一御灵师了。大人请这么多不入流的御灵师是没有用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救阿昙,那便是她自己。”
伊丽丝走后好一会儿,“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救阿昙,那便是她自己”这句话仍徘徊在我耳边。
白天变成黑夜,白云布上星辰,看着前来祭奠的人们换了几波,送走了丽德奥斯,送走了将昨天的蓝色鸢尾换成鲜花的沉默……黑夜好像也不那么长,一下子又到了黎明。
新送来的棺材还来不及入墓,其中一个棺材板忽然动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我第一时间冲到那副棺材前,然后缓缓挪开了大理石板。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黑发,清瘦,戴着白色丝质长手套的双臂安详地交叉在胸前。
虽然有几分相像,但终究不是她。我懊恼地垂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究竟在搞什么?
“对不起。”为我对死者的冒犯道歉。
正当我打算合上棺材板的时候,棺材里的女人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我后退一步,屏息凝神地看着这诡异的画面。
“我……”诈尸了!
对于我这种胆肥又有些强迫症的人来说,就算看到诈尸,不把话听完,也不会甘心。
“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碧绿的眼睛,璀璨夺目,耀耀生辉,似乎还带着一丝戏谑。
我立刻将棺材板整个搬起,扔到远处,将棺材里的她抱了出来。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你吗?”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贴着我的胸膛,左胸传来有力的心跳。“喂,正常人看到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