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银针,捻起其中一根,沿着刘师爷的头皮轻轻滑过,似乎在找一个软和的地方扎下去。
刘师爷瞳孔放大,凝视着银针,额头开始冒汗,一滴滴落下。“莫莫莫要如此,我都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萧生把针放下,秦蓁坐在榻上,看着被束起来的刘师爷。“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师爷死里逃生,长出一口气。“我是竹县生人,土生土长过了乡试,分到县里做了个师爷。整整十年我都做着同样的事,我想着盼着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当上县令。终于前任县令调离了,人人都说我就是下任的县令,娘子在家中备好酒宴,只等上面的任命下来。”
秦蓁眼神缩紧,刘师爷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他执着癫狂的样子第一次见。
“可是呢,你爹来了。一声不吭成了县令,而我还是师爷,一当又是十年。”他咬着牙,身体抖动。“我厌倦了,我不想再等了,我怕我到死都还只是个师爷。”
“那你就杀了他,取而代之?”秦蓁泪落在唇边,就为了个职位可以对出生入死十年的兄弟下手?“不!我没杀他,我从没想过要杀他。”刘师爷反应激烈,坚决不认同自己下了毒手。
“后来日子久了,我的心思淡了。你爹确实比我更有才华,他组织修路,把整个竹县变成远近有名的富庶乡县。我是真心认他这个兄弟的,不过有一日一个陌生人找上了我。”他回忆起那天,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突然出现,问他想当县令么?
“心中的想法被再次提起,我心跳动着,不可否认那个位置对我依然有着致命的诱惑。”他盯着秦蓁,“我问他我该怎么做,他说很简单只要告诉他们秦溯从郡里回来会经过哪条路。”
“我察觉他对秦县令有害,我连忙追问他想怎么做。他笑道说他不想害秦县令,他只是讨回一样东西。”刘师爷垂头,似在懊恼自己的一念之差。“我起初不信,不知从何处冒来的小子,敢许诺官职。可我居然在郡长的家宴上,又见着他了,他与郡长谈笑风生。他瞥了我一眼,我那时就明白我已经答应和他的交易了。”
“那是何人?”
“我不知道,以前从未见过。口音也不是本地的,穿着非富即贵。”他似想起什么,抬起头说道:“我只记得他和他的手下的袖口都纹着一个印记,具体是什么样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然后呢?”秦蓁迫不及待想听后面的事。
“我将我们返程的路线给了他,再然后的事你也知道,秦县令被掳走了。”刘师爷涕泗横流,“我没想过他们会下毒手,他们明明说只是讨要东西罢了。可我再见着秦县令时,他已经断了气,手筋脚筋被人挑断,身上有烙刑的痕迹,整个人出了头颅没有半块好皮。”
原来爹爹死前受了这么多折磨,秦蓁的手扣住床沿,一片片木屑飞落。“我冲上去问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笑着说秦县令的嘴太严了什么都问不出,一下手没停住给人玩死了。他把秦县令的头颅砍下,交给我让我回去交差,把过错推在忠义帮身上。”
“蓁儿,你信刘叔叔一句。我从没想过让你爹爹去死,他的死让我日日夜夜不得安宁。我害怕,我怕有人查到我身上来,我花大价钱买通仵作,让他说秦县令是被砍死的。”
他望向地上的银针,“这针也是后头发现的,原本是有七七四十九根,我拔下来一根。但马上血就流出来,时间紧迫秦县令就要停棺,我来不及处理就用头发盖了起来。那时你摸着的就是这银针,我心要跳出嗓子眼,好不容易糊弄过去。”
“你爹爹死的模样,我这些年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对不起你爹爹,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他死的。我没想过他们会弄死他的,他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把东西交出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秦蓁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嗓音颤抖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知他们没有找到。”刘师爷看向地面,身前一片濡shi。“他们根本不是人,你们走后没多久,仵作就意外身亡。我感到不安,提前让妻儿回了娘家,结果在路上就被人杀害。我知道一定是他们,他们要杀人灭口了!”
“我是竹县本地人,从小跑在山里的。接到消息后,我就进了山,东躲西藏十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孤苦伶仃。”他头往地上砸去,“都是报应,你爹待我如亲兄弟,我却出卖他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都是我活该,苍天还是有眼的。”
秦蓁没想到,爹爹的死这般曲折。究竟是什么东西,让那些人死死相逼?眼前的刘县令仿佛苍老了十岁,瘫在地上如同街上的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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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爹爹死浮出水面了,但似乎事情才刚刚开始o~
不知道我的坑填的怎么样,大家还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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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年
秦蓁忆起年幼时, 刘师爷带她去衙里等爹爹归家, 他的妻子李氏来送饭,菜是自己腌的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