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不对!”她望向他眼中的恨意似熊熊燃烧的焰火吞噬一切,“这趟航行是如何凶险,你难道不知?为什么要让他去?为什么?!”
她仰头望他,紧捏他衣襟的手指节已微微泛白,“唐毅,你究竟是怎样残忍的一个人啊?他是你弟弟,是你的亲弟弟啊!”
他静静看着她,浓墨深潭一般的眼眸是从不掩藏的真心,此刻亦有浓浓哀凄,“宋绡,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夫君。”
她却笑出声来,双手自他衣襟滑落,跌坐在地,再难将泪止住,“是……是……你毁了我,如今你又毁了他……”
唐毅深深望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不曾想过这一转身,自此黄泉碧落再难相见。
三尺白绫自横梁垂钓下来,踢倒矮凳的那一刻该带着怎样的决绝啊。
当稚儿推开房门时微凉的晚风荡起那袭艳红的华裙,像绽放的绝美曼陀罗。映衬着那尺白绫像丝丝吐信的银蛇□□着层层缠绕上他的脖颈,令他也喘息不过。自那日后曾经温暖的父亲,望着他与母亲八分相像的面孔,再也不会对他展露笑颜。
多重的打击令他夜夜惊梦,身子渐衰。父亲遍寻名医只得来药石无医四字,最后得来郡阳境内的虞山脚下有擅岐黄之术的能士连夜将他送去。
那是个青衣白裙玉簪挽发的清雅女子,是她救下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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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往事又藏了多少秘密,如今已无从得知,但君歌却知道,至少老爷对大少爷的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唯有恨。
唐玄清靠在君歌肩头似已沉沉醉去,她轻轻摇着他,“大少爷,我们回屋里去睡,在这睡会着凉的。”
“君歌……”他忽然低低开口,却是与她道歉,“那个锦囊是娘留给我的,所以当日我才那样对你,我与你道歉,你不生我的气行吗?”
她轻声回答:“那事我早就忘了,而且是我自作主张给你添了麻烦,认真算起来,似乎是我该道歉。”
“君歌……”他低低开口:“那夜的熏香有异样所以我才将你丢入莲花池,可我还是不对,我与你道歉,你不生我的气行吗?”
她轻声回答:“我也将你拖下了池塘,事后害你病了一场,认真算起来,似乎是我该道歉。”
“君歌……”他低低开口,这一回却没有后续。
“什么?”她不禁回头见他正静静看着她,半睁着眼,眸中有不容忽视的炽热,令她不敢直视,慌忙移开视线。
他说:“你和她们不同,你对我的好,并不是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去相信……”
君歌只觉心头砰砰直跳。大少爷对她坦白所有,可她却对他有着许多秘密,她开始害怕若是大少爷得知了她并不单纯的初衷又会怎么样。
君歌用力闭了闭眼,“我……我对大少爷也有隐瞒。”
唐玄清微倦的嗓音带着笑意,“是什么?”
她支吾半晌却又有些说不出口了,再出口却成了,“不是师徒,苏衍其实是我阿兄。”
唐玄清闻言微愣,眼中有难言的情绪,但很快释然,“原来是这样。”
君歌再不敢看他,懊恼着自己的嘴笨,几次三番在心中为自己鼓气,好不容易等到自己有了足够的勇气,一回头他却已在她肩头沉沉睡去。
君歌抬头长长叹出一口气。
半弯清月隐于层云之后,星辰闪耀,忽然漫天飘下晶莹的光,落在鼻尖是微微的凉,君歌伸手接下数片晶莹,那色纯白转瞬便消融在温暖的掌心,明明是九月的天,天上却飘下细碎的雪来。
☆、何谓相思
那场新雪下了一夜第二日是焕然一新的世界,草木花数,楼台亭榭皆裹了薄薄一层纯白新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天像,但众人并不觉得有异,只沉浸在新雪早临的新奇之中。
君歌望着园中被新雪覆盖的一丛雁来红,手中蒲扇轻轻的摇,煨着炉中一盅汤药。
酒醒过后的大少爷,对昨夜的事只字不提,那些难道全是醉话?还是他已全都忘记?那么……自己的秘密就变得更是无从说起。她很觉得苦恼,却也再没有了昨夜和盘托出的勇气。
苏衍再度登门,这一回终于选对的时候。拂落身上细雪抬眸时见唐玄清正倚靠床栏放下一册简卷朝他望来。
他已失去循循善诱的耐心,满脸急切单刀直入,“那柄扇子你是哪里来的?给你那柄扇子的人现在又在哪里?”
唐玄清与他对视良久,确信他果然将自己忘记,当年她们离去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当年姐姐给我的。”
那是一个青衣白裙玉簪挽发的清雅女子,他的命由她救下,她怜惜他自幼失去母亲,又被父亲鄙弃,因此常会将自己带在身旁,领着他赏遍湖光山色。
他曾见过苏衍,少年的苏衍,有一双无所畏惧的眼眸,嘴角常挂一抹从容不迫的笑,常说着仗剑天涯的豪言。原本一切那么美好,在苏衍的身边姐姐的笑那样幸福灿烂。可究竟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