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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定眼一瞧,不由一愣。
借着光线折射,方才侥幸瞧见房顶上用金丝漫无规律性地织成网状,每股金丝尽头处无不悬挂着铃铛。
抿着薄唇,紧皱眉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庄妃果然蓄谋已久,如今看来掳走筠筠的奴才,绝非泛泛之辈。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无规律,却是环环相扣,最终目的,不过是引他入局,谋的是东宫太子的位置,至于他这太子与歹人搏斗中意外身亡,就是庄妃的最终目的。
他该如何做,才能从歹人手中解救出来筠筠?
回头看了眼还未抵达的东宫侍卫,挣扎在等于不等中。
时间分秒必争,心底一想到歹人的最终目的是他,倘若等不到目标,是否会直接对筠筠下毒手?
思及此处,灵魂就像被放在火焰上炙烤,滚滚热浪侵袭而来。
三思而后行,太师的教诲一再闪过脑海。
然而,一思,再思,三思,他都想不出解救筠筠的办法,等来的只会是护他周全的东宫侍卫,除了碍手碍脚,还能作甚?
倘若独自一人闯进去与歹人搏斗,却连最基本的敌方人数都搞不清楚,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害人害己?
他的眼瞳里幽深而彷徨,注视着寂静无声的殿宇,心在泣血。
一咬牙,不管不顾几个起跃翻过了正厅的房顶,任凭‘叮铃叮铃’的铃铛振动声,在这萧索的宫墙内发出刺耳的鸣叫,也未曾再停下脚步。
自幼被作为储君培养,就被灌输着小心谨慎,须得步步为营的思维模式,‘爱情’这个词从来不在他学习的课题内。
心有所系,心所有虑,就易被扰,成为敌人捅向他最锋利的一柄剑。
如今终是为了一个心尖上的女人输得一败涂地,枉顾太师的教诲,枉顾母后的期望。
父皇若是知道他不顾性命也要深入险境为了所谓的‘爱情’,定会寒了心。
想当年父皇何其宠爱母后,依旧为了吴国的江山,平衡后宫,雨露均沾。
他身为储君,怎能为了一个女人,赌上性命?
父皇是那样一个冷酷无情又刚毅果决的人,如何能够容忍吴国的未来,交到一个心头只系美人不顾江山的皇子身上?
可他却觉得面前的艰难险阻并不可怕,还异常的兴奋与欣喜,仿佛今日才有血有rou地活了一遭。
从琉璃瓦上翻身跳下时,终于从长春宫厢房的门缝中,看见那抹着了熟悉粉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身影,此刻正背对着窗户,头发散落开来,蜷缩在厢房的床榻上一动不动。
刚才一路上不管不顾横冲直撞抵达厢房,晃荡的金属球至今仍在铃铛里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反倒关押人质的厢房里却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惊动?
漆黑的眼瞳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厢房外的四周,狠狠地一脚踹开厢房大门。
老旧的门板发出‘砰’地一声巨响,震荡在墙壁上反弹回来时,终于从门后一前一后窜出两名急不可耐手持匕首的太监,直戳他的心窝。
自幼习武的他不惊不惧,徒然拦下一名太监,夺刀封喉,一气呵成。
温热的鲜血飞溅在另一名太监脸上时,惊吓得他满是骇然之色,恐惧令他胆怯,退了两步又发现退无可退,一咬牙,举刀又扑杀过去。
刃入rou发出‘扑哧’一声,太子看也未看一眼被匕首正中心脏死不瞑目的太监,神色冷凛地径直跨过厢房门槛。
整个屋子的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太子刚由阳光明媚的屋外突然进入昏暗的屋内,视觉上一时间无法适应,不自主得眯了下眼帘。
恰好此时,一名隐忍待发的太监手握匕首从门后突然袭击。
太子险些躲闪不及被刺了个正着,千钧一发之际终是侧身避开,反手一拳给予痛击将其撂倒在地。
待终于料理完屋子里最后一名伏击的太监,他才匆忙跑向床榻,细细打量起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白筠,嗓音抵唤道:“筠筠?”
等待他的,除了无声的回应,竟然还有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
床上的人猛然翻过身,袖中利刃抽出极快,毫不犹豫地朝着挨着床边的太子扑杀而去。
太子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眸里冷冷的寒意丝毫没寻见慌乱,仿佛早已洞悉伪装,手里握着从刺杀者身上夺来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了个刁钻的角度,割断伪装者紧握匕首的筋脉。
匕首坠地发出清脆的‘哐啷’一声,伴随着伪装者的哀嚎,响彻长春宫。
许是这道哀嚎音太过刺耳,太子眉眼一皱,手中匕首已抵在伪装者的咽喉。
杀手很识趣,立马闭嘴收声,惊恐万状地望着抵在咽喉的利刃,生怕太子的手一抖,钻出一个血窟窿。
厢房里又恢复寂静无声,若非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很难想象不过瞬息间太子已然经历三场生死搏杀。
“真不愧是太子殿下,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