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凹陷,又或者是肋骨和胯骨之间自然收束的侧腰,都仿佛一件Jing雕细琢的艺术品,每个细节都值得好好玩味。
不过在菲利斯的左侧胸口,紧贴着锁骨下方到ru尖,有一道长长的伤痕破坏了对称的构图。出于职业习惯,卓尔开始盯着那个旧伤看,希望能辨别出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他的研究好像有点太过专注了,几秒钟之后才注意到法师已经停下了动作,回看着他。
“在找下刀的地方?”用介于严肃和玩笑之间的口气,菲利斯问道。
“怎么可能。”达维克迅速地否决了,一边转开了脸。一般来说受过伤的地方都会特别敏感。如果说找下嘴的地方,那还差不多。
他等了一会,然后又忍不住回头去看法师。这次是开始琢磨伤痕的来历,毕竟周围的皮肤看起来没有扭曲的感觉,这说明菲利斯受伤的时候可能年纪还小,伤口是随着发育愈合的。
达维克正想得入神,忽然一个白色的东西兜头而来。他反射性地接住,发现是条毛巾。
“擦干一点,路上没那么多可换洗的衣服。”
毕竟有一段时间没有剪过头发了,顺着发丝往下滴的雨水太多,卓尔有点恼火地发现自己刚换上的外套背后已经又shi了一片。他一言不发地抓起毛巾,遮住了视线没有再东张西望。等他打理完自己再一看,法师已经重新穿戴整齐,正反过来用探究的表情看着他。
“那个伤——”达维克决定先发制人地转移话题。
“怎么了?”菲利斯对上了他的视线。
“如果会影响左臂的活动,”卓尔不动声色地回答道,“遇到敌人的时候我就应该站在你薄弱的一侧,这样比较安全。”
法师露出了稍许惊讶的表情,然后,达维克觉得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不会的。”菲利斯安静地回答,“没有伤到肌rou,我留着它只是为了纪念。”
“当然了。”达维克点头。毕竟,对法师来说挪除一个非诅咒造成的伤痕是举手之劳。尽管他也好奇到底是纪念什么,却感觉问下去也得不到答案。
“某位塞尔法师给我的告别礼,我会找机会还给他的。或者应该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菲利斯主动回答了他没问出口的问题。
达维克讶异地看着他。法师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柔和,但卓尔现在已经知道,他只会在压抑愤怒的时候这么说话。
“这么说,你有计划了?”
“……只是一点消息,关于一座提万特罗司的周边城市。”菲利斯看了他一眼,“据我所知,他已经换过好几次假名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八年?”
“十年。”
“嗯,凭着捕风捉影的消息和十年前见过的脸就能把人找出来。”达维克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你一定很恨他。”
“这是我要解决的问题,和你无关。”菲利斯看了看他,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当然有关了,”卓尔叹了口气,“否则我是为了什么和你一起蹲在这里的?”
“就算最后证明是假情报,约定也不会变。”法师冷淡地回答道,“三个月一到你就自由了。”
“那么祝你好运了。”达维克耸耸肩,将想说的话收了回去。
对卓尔来说,仇恨这种情绪当然一点都不陌生。除了来自家族的暗杀命令之外,他接过各种各样的委托。目的是复仇的雇主都希望亲自手刃目标,既然不得不假手于他,就必定要求一些复仇仪式,或送上一段告别留言。
这类型的雇主总是希望仇家死得慢一些,这导致的繁琐流程浪费的时间Jing力比纯粹杀人要长得多。因此,达维克只在手头短缺的时候才会考虑。毕竟,他并不喜欢一遍遍重复目标临死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受了多少折磨,死得如何痛苦——即使他们会因此付更多的钱。
所以,既然法师不愿意他介入,就算他的确希望菲利斯早日成功,也没有多余的理由插手。卓尔喜欢探究一切背后的故事,但——报仇血恨这种题材?实在太老套了。
菲利斯没有回应,看起来是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一会才说道。
“该走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派出更多的人。”
达维克知道他指的是银月骑士,也许菲利斯“借”走的东西确实很重要。
“我也出去吧,”看着法师打开车厢的门,卓尔下意识地叫住了他,“今天没有太阳,活动一下没什么问题。”
菲利斯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次达维克确认他真的是在笑了。
“好啊,”法师回答道,“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因为白天都醒着,晚上不露营也不用负责守夜,卓尔在车厢里度过了相当惬意的一个晚上。到醒来才明白法师那句话的意思。
和第一天一样,不适应这个时间起床的他是被菲利斯叫醒的。法师在催促,卓尔没多想就跳下地来,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忍不住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