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顾而视,一时间都有些呆住了,倒是服人先回神过来,静默片刻,道:“阿瑜……国俌,时间还早,你陪我去太庙逛逛。”
&&&&夏瑜沉默了一会儿,道:“好。”
&&&&燕国迁国之时,列代国君的牌位也从蓟都太庙里搬了出来跟着一起走了,到了无终城,太庙也自然就在燕宫,按照左祖右社的礼仪所定,在燕宫偏左的位置的一处殿堂里。
&&&&无终城内的燕宫很是狭小,服人与夏瑜没走几步就到了太庙,两人缓慢踱步进了庙中,服人的眼光扫过燕国历代国君的灵位,行拜礼,过后,起身,缓缓在太庙中踱步,良久,背对着夏瑜,道:“阿瑜,我们以后做君臣吧。”
&&&&夏瑜看着服人的背影,又透过服人的背影扫视燕国历代祖宗的牌位,没说话。
&&&&服人始终背对着夏瑜,没有转身,僵硬的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道:“阿瑜,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我违背了我当初的誓言,违背了昔日我们的约法三章。”
&&&&夏瑜此时神色平淡,淡淡道:“算不上,若我不许,君上亦不能行。”
&&&&服人背影抽动,似是笑了,笑声中有别样苦涩,道:“阿瑜,你不用再愧疚了,你不欠我什么,本就无需对我怀愧,以后,我们,作君臣吧。”
&&&&最后几个字,服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慢慢吐出来,像石头一样坚硬,缓缓的砸在地上。
&&&&夏瑜微微闭了眼,良久,平复了心中微微起伏的情绪,道:“好。”
&&&&服人站在那里没动,夏瑜睁开眼,看着服人的背影,微微行了一礼,道:“小朝会上我有要事启奏,就是前几天和君上商议的那些法令,我还要回去准备下。”
&&&&服人负手而立,道:“我再呆一会儿,一会儿我们朝会上再汇合详谈。”
&&&&夏瑜道了声“诺”,转身离去,此时秋衣渐消,天气渐寒,从太庙出来,一阵风起,竟是有几分寒冷了,夏瑜拢了拢衣襟,裹紧了几分背后的披风,从太庙的高阶之上缓缓而下。
&&&&自己对服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夏瑜缓行而下时,心里扪心自问着。
&&&&其实这样更好,这样也好,很是简单方便,只是心里那几分酸涩又是怎么回事?
&&&&服人说自己无需愧疚,是啊,最初的时候是愧疚,后来慢慢的相处久了,也是有了几分喜欢的,但也就只是喜欢吧,因为从来没觉得那几分温暖那几分淡淡的喜欢重要过胸中万千报复,许久就是因为那只是淡淡的喜欢而已。
&&&&喜欢而已,不是爱,从来不是。
&&&&太庙内,服人负手而立,始终没有回头,仰首看着燕国历代国君的灵位,目中眼泪涌出,毫无表情的脸上,泪流满面,然而再多的眼泪也是有流干的时候,渐渐的,眼泪止住了,而那黝黑的不见喜怒的脸上神色渐渐变得坚硬变得寒冷变得更加没有半分情绪。
&&&&微微闭了眼,服人脑中开始回忆前几日夏瑜和他讨论的添丁不加赋以养息人口的法令,思索着小朝会上要商谈的细目。
&&&&燕国国君姬姓服人,继位第五载时,经历内廷外廷政争之后,终是将心里的最有那一片柔软割舍掉了,也终是学会从将之杀伐,进而到君之决断。
&&&&所谓将之杀伐,乃果决,所谓君之决断,乃无心。
&&&&服人背对着太庙殿门,看着列朝列代燕国国君灵位,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心道:我最爱的终是这燕国祖宗邦国社稷。
&&&&夏瑜从太庙殿门而出,缓阶而下,在这个时候,也前所未有的明了——自己要的终是一展胸中万千抱负。
&&&&曾经同榻相拥、共枕而眠,几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此时背对着背,渐行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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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十年后,燕国,无终城,燕国宫室内。
&&&&国俌正室,一班朝臣吏员正侍立其中,以爵位高低排位,向燕国国俌夏瑜汇报今日国府账务、税收、工农、司法案例等等,这边汇报,那边国俌夏瑜便随手批示,将近日要务纷纷而下,有司各自领命,依令执行。
&&&&及至朝臣吏员差不多汇报完毕,夏瑜也快吩咐妥当时,却是有一个寺人匆匆跑进来,在殿外徘徊,服侍在内的菏泽见状,信步而出,那寺人在菏泽耳边低声耳语几句,菏泽眉毛不禁一挑,嘴角竟是扯出了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
&&&&菏泽转身进殿,在夏瑜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夏瑜神色平常,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按部就班的将手中政事处理完毕。
&&&&眼见朝臣吏员各自领命而下,夏瑜起身,亲手收拾了下案几上已经改为纸质材料的国府账册及各司奏章,问菏泽道:“方才入春,天气还有些冷,我前几日吩咐你们备下的小羊绒的衬衣,还有貂皮的小披风,都背下了吗?仆从呢,准备停